于是活人身邊留個村民照料一二,生個火暖暖身子,只是要注意管好火苗別搞成山林大火,不然整個文家村都不夠賠的。
費了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可算是把陷在陣里的文家村村民給找全了,祁可自己都走得小腿打顫,啃了四根果仁棒。
柏擎同樣沒跟來,但他的親兵就跟在祁可身后,隨時在她力氣不逮的時候伸手拉一把,對她一直堅持搜尋,沒有叫苦叫累很有好感,是他們柏家軍子弟的作風。
失蹤的村民全部找到后,眾人稍事歇息開始返程,士兵們的體力還好,衙役和村民們則都同樣是體力到了盡頭,而他們還要輪流搬運死的和活的村民,一個個累得氣喘如牛。
柏家軍的士兵們自然不會幫忙,背活人也就算了,死人是絕對不會管的,這本就是村民自己惹出來的事只能是他們自己擔著,一路上走得無比艱難,時不時有人體力不支摔倒在地,整個隊伍越拉越長,落在隊尾的更是處在脫離安全路線的邊緣。
祁可自己也是咬牙堅持,根本無力時刻盯梢隊尾的人,只能是讓狼群時不時地上隊尾溜達一下,驅趕快要掉隊的人跟上。
等他們千辛萬苦地回到荊棘叢那邊,這一天就快過去了,又渴又餓。
這兩伙村民找回來后,現場哭聲一片,死亡的要安葬,凍壞的要治療,但今日時間已晚,不可能在天黑前回到村里,只能再過一夜,明天一早出發。
祁可擠到一處篝火旁默默地寫賬單,準備要討債了。
柏擎沒理會文家村村民那邊的熱鬧,那是安平縣官差的事,他簡單地聽完親兵講述的今日尋人全過程后就去尋祁可,然后就看到祁要在篝火邊寫東西,他走過去,小心地在大王的監視下保持著一定距離,看著她寫完了討債的賬單,然后以極快的速度伸手拿走了。
“哎?!”祁可嚇了一跳,還以為誰跟她惡作劇,抬手就攔,然后才發現是柏擎,這才訕訕地收回手。
“不算不知道,一算下來這筆錢還蠻可觀的。”柏擎看到最后的總金額數微微咋舌,但沒太多憐憫之心,這都是村民自找的,不進山不就沒事了。
“太累,這錢不好掙。”祁可現在就覺得自己這一坐下來就不想再站起來,整條小腿硬得跟木頭一樣,有一下沒一下地捶著,“等我有空了還要去討債,去安平縣怎么走?”
“路遠,不好走。”
“嘖,麻煩。”
“這賬真要去拿?”
“那是自然,給我惹這么大的麻煩,不好好教訓一頓,讓他們狠出一筆血,他們還敢再犯信不信?”
“我信,但你一個人怎么要債?跑他們村去他們會理你?整村的人在你面前撒潑打滾,說賴就賴了你拿他們有辦法?”柏擎吹干墨跡,將紙輕輕折好,“我來。”
“那就有勞千總大人了。”祁可頓時一樂。
“他們幾次三番不顧警告就是要亂闖你的林子摸山貨,不就看你是個女的好欺負,論欺負人,我們比誰差?”
祁可連連點頭,這話深得她心,她也是這么想的,如果正常討債要賴賬的話,就別怪她耍些特殊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