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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流血的事件

  最終,祁可花了半個月才找齊了以前沈氏打下的私人界碑,順著界碑栽完了荊棘墻,耗時這么長還是因為中間數日又下雨下雪,到處都一片雪白,山里冷到了零下十一二度,村子里零下三四度,又濕又冷又冰又凍,不習慣這濕冷南方的村民病倒了好多人,縣里的商人們也紛紛暫停了買菜,等這雨雪結束再說。

  這樣的天氣祁可當然也不會作死上山,她除了一日三餐的時間在莊子里轉悠一圈以示自己健在未生病外,其他時間就呆在千荷境里,干干活,看看書,擼擼狼,修煉修煉,睡睡懶覺。

  所以,這樣一來,本來想速戰速決幾天內搞完邊界的事,就不得不耗時了半個月,然后她還不忘把狼群帶去各處邊界逛一逛,不管它們聽不聽得懂,反正告訴它們地盤有這么大,隨便跑隨便玩。

  狼群對此的反應是每到一處新邊界就四處撒尿,留下氣味濃郁的記號。

  祁可就覺得狼群應該是聽懂了知道有新地盤的意思。

  這趟雨雪過去,天氣轉晴,離過年也就不遠了。

  商人們重新來到村里,大肆搶購新鮮蔬菜,誰都不讓誰,全都競價吃獨食,買到一次就是賺到,因為縣里富戶們在這時候都不會去省那一點蔬菜的錢。

  祁可就等著做這過年的生意,好生賺了一筆,種菜的村婦們拿著分紅也是笑得能看到后槽牙,紛紛商量著幾時抽空結伴去一趟縣里大采辦,還邀請祁可一起,但祁可嫌天冷,不愿出門,寧可在廚房里琢磨幾道過年的肉菜,全村吃年宴時好有些新菜。

  今年是祁可來到這新世界的第一個新年,她也不想虧待了自己,雖然一個人過年怎樣隨便都行,但好吃好喝還是要的。

  坐鎮東安府的柏大將軍給手下各縣發年禮,縣里往鎮上發,鎮上再派人送到各個村里,每村得的都一樣,兩頭活豬和活的雞鴨鵝各一百只,牛羊就沒有了,都不稀罕這個,倒是豬肉和家禽吃得少。

  祁可看著兩頭活豬也是流口水,她也一樣好幾個月沒吃豬肉了,千荷境里養的肉豬滿地跑,閹了的公豬吃什么都長膘,可她不懂殺豬,光看吃不著。

  這鬧了洪災的地方還能搞來這么多活豬活禽也是怪不容易的,村民們趕緊將這些禽畜安置好,商量怎樣燒著吃。

  祁可就在這時候跟著大家伙溜到了村長老九爺的屋里,沒管一屋子村老的眼神,硬是挨著村長老人家坐下,清清嗓子,開始報菜名兒,都是跟豬肉和雞鴨鵝有關的。

  柏家軍軍戶們在北地苦慣了,哪里聽過這些五花八門的菜名兒,光是想一想都覺得肯定很好吃,一個個都口水嘩啦啦的。

  “好好好,打住打住,說這么熱鬧,你都會做啊?”村長老九爺強行按住祁可別再說下去了,沒看門外圍觀的眾人當中已經有不少人在抹口水了么。

  “紅燒肉呢是要技術的,但我們可以挑簡單的做嘛,肉丸子不要技術吧?會和肉餡就行,團好的丸子可以煮可以炸可以煎可以烤。白切肉和白切雞鴨鵝也很簡單啊,直接水煮切薄片調一碗蘸水蘸著吃。豬蹄燒著呢,豬頭豬尾巴鹵了吃,豬下水做鹵煮吃,放點蔬菜在里面一起燙。”

  “行行行,挺好挺好,就這么著,年宴上的菜有了。”老九爺眉開眼笑,拿起桌上一塊糖喂進祁可嘴里,“好了,你歇會兒,去外面玩去。”

  祁可含著糖溜了。

  她跑出來了又被外面的人圍上,年宴是全村一起吃,但各家還得自己燒飯呢,這些日子大家沒少跟祁可學做菜,剛才她報菜名兒把大家饞壞了,這會兒哪能放過她,不交出幾個新菜譜別想走。

  背菜譜還不簡單,但沒材料做啊,哪怕是最尋常的椒鹽本地人都沒有,那些混熟的商人們都沒聽說過花椒是什么,沒有椒鹽,椒鹽味的菜式就做不成,好在鹽不缺,鹽焗風味的菜倒是做得。

  祁可背了幾個鹽焗雞鹽焗羊肉的菜譜,這才終于脫身出來,盤算著是不是殺只兔子做個鹽焗兔肉吃吃。

  要說吃好吃的,祁可前輩子真沒虧過自己的嘴,沒白在首都念四年大學,首都什么好吃的餐館都有,光是各省駐京辦對外經營的餐廳都夠吃的,掌廚的都是重金聘來的地方名廚,從食材到調味料都從省內運來,味道絕對正宗,祁可那幾年把三十多家駐京辦都吃遍了,要不然她一南方孩子哪能知道內蒙有奶煮面片這種食物。

  吃到了喜歡的菜式祁可就會自己琢磨做,才能在不查資料的前提下張嘴就背一堆菜名兒和菜譜,這都是平時日積月累練就的功夫,是讓眼下這貧瘠的生活繼續保持樂觀向上的動力。

  回到千荷境的祁可,一邊殺兔子一邊樂觀的想,今年剛定居,過得艱苦一些不要緊,明年辛苦一年,等再過年的時候她就不信想多吃點肉還能這么難。

  鹽焗手撕兔肉做成后,祁可拿個小砂鍋裝了一點,假裝是在后宅的小廚房做的,端著砂鍋去村長屋里,請他們嘗一嘗,商量一下辦年宴的時候要不要殺幾只兔子,因為養野兔的村民還是有不少的,湊一湊的話,年宴上的兔子肉應該能管夠。

  豬肉肯定是不夠吃的,就那兩頭掉膘掉得厲害的瘦豬,分到全村老少頭上一人只有幾口肉,拿豬骨頭燉湯的話才能多分幾碗。

  老九爺不光自己嘗了祁可送來的鹽焗兔肉,還叫了養兔子的人家都來嘗嘗,一砂鍋的兔肉吃個精光后,這菜自然也登上了過年的菜單,然后養兔子的人家包括祁可在內商量出了各家湊兔子的數量,少的二三只多的四五只,保證一桌有一只兔子就行。

  祁可貢獻了一個菜,其他的就不管了,年宴上的菜色怎么安排聽村長的,她才不會越俎代庖搶別人負責的事。

  溜達著回了后宅,院門一閂,閃回千荷境,祁可回到書房,鋪開紙筆琢磨新的陣圖。

  淘金營地的幻陣早已布好了,因為地質的緣故,原本只是計劃鋪個小陣,最后卻搞成了三平方公里,實在是離水太近的地方水土都不太穩固的樣子,只好走遠一點,把陣擴大,這個計算量也跟著翻番,好不容易算出來了還要滿山走著挖深坑埋玉石,這個累,誰干誰知道。

  現在山林到手,劃定邊界用的荊棘也種下去了,祁可就想求個雙保險,再弄個陣,荊棘這東西說到底還是植物,外人真想砍也就砍了,進來打獵或者干別的,她離得太遠不太容易及時察覺,而且萬一被外人發現她那一個個油光水滑的狼群,難保不生貪念,對狼們來說也是挺危險的,所以她想弄個障眼法和示警的雙重復合陣。

  這樣的陣就需要上等玉石做陣眼,祁可倒是不缺這個,半人高的大件玉器她有好幾件,但是整個埋地下去多少有點舍不得,萬一被人挖出來當寶貝搬走了可就損失大了,所以她把腦筋動到了那些玉如意上面,尤其是嵌寶的玉如意,玉石是鑲嵌的,個頭不大不小又質地上乘。

  祁可擱下筆,把玉如意都找出來,先數清楚能摳下來多少塊玉石,然后就去死磕她要的陣法,復合陣的計算量又比單一法陣的計量量大,就跟化學反應方程式要兩邊配平一樣,復合陣也要注意配平的問題,必須各方平衡,不然的話,有疏漏的地方不一定會導致布陣失敗,但運轉起來達不到預期效果那是肯定的。

  有師父傳承給她的知識經驗打底,又有了前幾次成功布陣帶來的自信,祁可一點一滴潛心琢磨,思路慢慢成型搭出了框架,確定了起支柱作用的陣腳,一切進展順利。

  設計一個完善的新法陣需要更多時間,祁可白天在村里忙著和大家一起籌備過年,晚上才有空坐在書桌前忙幾個小時,然后用修煉代替睡覺,她那張舒服的大床變成了只有午休才會躺一躺,從早到晚沒一刻閑的。

  手上有忙不完的活就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轉眼離大年三十就沒剩幾天了,村子里里外外跟換了新顏一樣,打掃得干干凈凈,沒用完的磚石物料都整理過,碼放得整整齊齊。

  村子的年宴比各家的大飯要提前幾天,那些豬和家禽村里決定分成兩半,一半年前吃,一半留著元宵吃。

  祁可本就出了一個鹽焗兔肉的新菜譜,這天又宰了一只自己的養得肥壯的山雞示范怎么做三杯雞,到時候做三杯鴨也是同理,因為是熱菜,村里決定用在年宴上,冷吃的白切雞用在元宵宴上,算個下酒菜。

  雞肉入砂鍋坐上火后,跟看灶的婦人們交待好怎樣照顧火候,她就脫身出來回后宅休息,喝點熱茶暖暖手,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廚房轉一轉。

  前腳才剛打起氈簾子,一腳在門檻里一腳在門檻外,一頭狼從后院方向沖了進來,一口叼住祁可的褲腳,拉得她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在地。

  祁可扶住門框及時站穩,回頭一看,心頭一驚,嚇了一大跳。

  跑回來的狼身上血跡斑斑,但伸手一摸并不是它受傷,而是從別處沾來的鮮血。

  祁可二話不說,帶著狼閃回千荷境,再閃身出現在了山上,遠離村民能看到的地方。

  “哪個方向?”

  這狼抬頭嗅嗅風中的氣味,轉了個方向開始跑。

  祁可張開千荷境,靈境空間迅速的張開籠罩出去,眨眼追上跑沒影的狼,將它收回靈境,帶著它一段路一段路的跳躍前行。

  在跑出了二麻鎮的地界范圍后,祁可終于追上了她的狼群,同時也聽到了很多陌生的狗叫聲。

  一直設想的糟糕情況就這么發生在她的眼前。

  幾個一看就是外國人的紅毛猴子帶著槍和獵犬在山里獵殺她的狼群,給他們帶路的向導腳邊已經躺了兩條狼,奄奄一息,皮毛上都是血。

  大王帶著手下沒有逃遠,用不同聲調的狼嚎指揮手下小弟與這些人不停周旋,想要搶回同伴,槍聲和狗叫聲伴隨著狼嚎此起彼伏。

  祁可暴怒。

  靈境迅速地推了過去,將自己的狼群和這些偷獵者全部籠罩住,瞬息之間就將十七頭狼全部收回。

  除靈境之主以外的活人進不了千荷境,但其他東西能進來,所以除了狼群,祁可還搶走了他們的全部物資,包括他們的獵犬、獵槍、隨身物品和身上衣服。

  本地向導和那幾個紅毛猴子渾身精光不著一縷。

  打獵正打在興頭上,心里還盤算著這幾頭狼這么好的毛皮能賣怎樣的好價錢,突然感到身上一涼,手中的長槍從眼前消失不見,同時,開始沒完沒了地打哆嗦,低頭再一看,身上衣裳也沒有了,不知怎么回事就這么光著了。

  “啊!救命!”

  “怎么回事?!我的衣服呢?!”

  “神啊!這是怎么了?!”

  “誰還有衣服?我快凍死了!”

  “向導?向導?!快拿衣服來!”

  分散在林中各處的紅毛猴子放聲尖叫,向導卻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根本無力照顧任何金主大爺。

  “山神爺爺饒命啊!我只是想掙點錢過年!我不是有意打擾您老人家的!饒命啊!”同樣光光的向導冷得夾緊雙腿雙臂抱胸,面色蒼白,驚惶失措地向四周張望,“快回來!你們快回來!我們惹怒山神了!”

  “什么山神?!胡說八道!”

  “快回來呀!我們趕快下山!”

  “我走太遠了,要凍死了,誰來幫幫我!”離向導最遠的一個聲音,聲嘶力竭地喊道。

  向導無能為力,他自己都快凍得不行了,偏偏四周連個能圍住身體的干草都找不到。

  “別管那么多了,一口氣跑回來呀!”向導也只能這么喊,這時候他已經顧不上掙不掙錢的事了,能活著這條命回家就是山神大發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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