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友巧一看就是奉命前來套話的,估計是想摸摸底,這一路上柏家軍都在收留平民、招攬人才,若是想招攬她倒也不奇怪。
過了好一會兒,祁可的水都喝完了,手里的書也看完換了一本,錢友巧才興沖沖地跑回來,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端起她那碗涼了的冷開水一口氣灌下。
祁可合上書,好笑地看著她。
“問到什么了?”
錢友巧拍拍胸口,先喘了幾口氣,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張紙展開給祁可看。
紙上是一張很抽象的草圖,中間一個似圓非圓的圓形,右邊三條波浪線,圓形左上角有一團黑點。
“這什么意思?”
“我們沿官道南下,最先到達河陽州的這個位置。”錢友巧一指就點在那團黑點上。
“河陽州的西北方向?”
“嗯。”
祁可的目光看向右邊的波浪線,“那這是什么?河流?”
“海洋,河陽州位于正東,所對的大海就叫東海,據說河陽州這地名歷史上換過好多個,但東海這名字已經有上千年歷史了。”
“哦~”祁可的手在這抽象的草圖上畫了一個虛圈,“那,東安府在哪個方位?”
“東安府?”錢友巧激動了一下下,眼睛都亮了,“你去東安府?”
“姐姐,你知道你對我泄露了軍情嗎?你的表情把大軍的去向告訴我了。”祁可抬手虛指著錢友巧的臉。
錢友巧的臉色一僵,不太自在地摸摸自己的臉,然后又豪爽地揮了揮手。
“沒事,反正大軍到達駐地后就不是軍情機密了,既然我們同路,現在讓你知道了也不要緊。”
祁可想了想,也是,大軍又不是隱形的,等進入河陽州后,要不了幾天,哪怕是隊伍后面跟隨的平民都會知道柏家軍的最終目的地是哪里。
“那么,東安府在哪里?”
“最東邊,東安府的海岸線是河陽州三個臨海大城中最長的。”錢友巧在草圖上比劃了一下,大致能看出來東安府位于東邊居中的位置,上游和下游的兩府都和臨州接壤,因此只有一小段海岸線。
“柏家軍換防東海,守的就是東安府境內的海防線?上下兩段不管?有別的隊伍?”
“呃…”錢友巧骨碌碌地轉著眼珠子。
祁可合上紙準備往篝火里投,“看吧,隨便說兩句就涉嫌打聽軍情機密,算了,不聊了,知道東安府在哪就行。”
“你直接在東安府定居嗎?你想養牛羊,你在城郊有住處?”
“不,不在東安府,是東安府治下的村子。”祁可假裝想了一下,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個平平的布包,“等一下,我就只記住一個東安府,我先看看我到底落戶在哪里。”
錢友巧沒湊過去細瞧,但她本就坐在祁可身邊,腦袋一歪就能看到她手上是什么,于是她看到了戶帖路引和地契。
“嗯…”祁可的手指在地契上劃了幾下,假裝找到了地名,“東安府、東臨縣、二麻鎮、四柳村,那我應該是去東臨縣衙辦落戶吧?”
“…好像是吧?”錢友巧也不懂這些事,但她知道柏家軍的最終目的地,她拍拍祁可的肩,“你這一路就跟我們走吧,我們會幫你辦好落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