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氏收到消息又生了一會兒氣,那是她娘家的銀子,演完了戲要還回去的,但想想只是打賞下人了,而且賞的都不多,大不了花了多少她自己填上。
想通了之后,裘氏也就不糾結了,打發身邊丫頭去傳話,銀子已經送到了,現在家里給她辦戶籍和路引,辦下來后會連同地契一起給她,要求她一拿到東西就立刻出京城,不許在城內過夜。
祁可眉毛一挑,清楚地認識到這個要求代表著祁裘兩家要聯合動手的陰謀,但她沒有說,就這么點頭應下,完全不在乎祁家是不是會在宵禁快開始的時間才把東西給她然后急急忙忙地趕她出京城去送死,順便把這些當了一次道具的銀子原樣拿回去。
聽丫頭回稟得知這個女瘋子一樣的繼女同意了,裘氏暗松一口氣,她是真怕這女瘋子又察覺到什么鬧起來,她有家有口的,哪能跟人這么折騰。
最讓人不安的人不鬧事了,祁家這邊的動作也快了起來,加上裘侍郎府也讓人跟戶房的吏員傳了話,明面上有個分家的理由,戶籍遷出和路引在一天之內就都很順利地辦下來了。
不出祁可的意料,她在半下午的時候收到祁家從衙門帶回來的戶籍和路引,這離城中敲閉門鼓開始宵禁的時間已經不剩多少了。
祁家辦下來的戶籍頁有好幾張,湊在一起就是個長輩帶著家眷和族侄遷居外地的人員結構,有男有女,姓名起得也是五花八門。
祁可一頁一頁看過去,突然的,目光一下子釘在了一張戶籍上,那張紙上寫的人名就是祁可,而且性別為女,自由身,為那位捏造的長輩的女兒,出生年份換算一下大概是十五六歲,比祁珂要年長一兩歲,簡直就是方便她本人直接本名落戶。
這張戶籍頁是意外之喜,祁可再挑出祁珂那一張,連同名字對應的兩張路引,四張紙放進隨身包袱里,其他的收進衣箱里,等出了京城就是她一個人了,到時只需把她祁可的那兩張紙隨身帶著,其他的都收進千荷境的別墅里。
剛把戶籍和路引收好,裘氏就急不可耐地派貼身丫頭來催她出發,一群仆婦進來,直接將她裝銀子的箱子和那幾個衣箱抬了就走,衣箱無所謂,裝銀子的箱子上,鎖箱子的小鎖眼和箱蓋交接處都被她灌了蠟,這就是她的蠟封,不然她哪里會放心讓人先把銀子抬走。
見抬箱子的人走得四平八穩,祁可收回看他們的目光,轉而抬頭看了看天色,時間確實不早了,早點出城早點解決了祁裘兩家也好,但在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
“不急,此趟出門再無歸期,于情于理總要跟長輩道一聲再見,后會無期,正式了卻這樁因果。”
“這聲再見有那么重要嗎?”
“非常重要。”
祁可說得認真,裘氏的貼身丫頭不知道怎么拒絕她,只能含糊著讓她等著,她自己飛快地跑回去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