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可可不想抽人一竹鞭子就完事了,她迅速地將竹鞭子夾于腋下,后退幾步,同時掏出了身前的水槍沖著那丫頭的胳臂上呲了一下。
“啊!!!!!”
抱著小少爺的丫頭感到剛才受了傷的胳臂上突然好像火燒一樣劇痛,忍不住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腳下再也不穩,帶著懷里的小少爺一起滾下臺階,同時一股嗆人的辛辣氣味飄散開來,裘氏和她身邊丫頭們都跟著情不自禁地尖叫,一邊嗆得咳嗽頭疼,一邊慌慌張張地想站起來去查看下面兩個人的情況。
那個水紅色褙子的丫頭疼得全身顫抖聲音嘶啞地痛呼,被她護住的小少爺不知是不是被這一變故嚇到了,坐在地上不哭不鬧,一雙大眼睛只盯著祁可,早沒了剛才從屋里沖出來時的氣勢。
祁可壓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一個小孩子記恨了,看他盯著自己,她反倒重新收起水槍,拿著細竹鞭子指了過去。
“不要!不要啊!!!”
裘氏連滾帶爬地從臺階上沖下來,一把將兒子抱進懷里死死護住。
“是我對不起你,我沒做個好繼母,但我兒子是無辜的,求你放過他!要什么我賠!我賠!”
“你賠啊?那行啊,我也不多要你的,就照剛才說的,你們一家人的性命折合多少銀子,把你兒子那一份再加一倍,怎么樣?我沒多要你的錢吧?”
“沒有沒有!應該的,應該的!”
裘氏沒有任何反駁,全盤接受,縱使她之前還有著先麻痹祁可再事后算賬的小心思的話,現在看到自己婢女這個樣子,也不敢有什么心思了,保住自己母子安全就好,其實把祁可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是他們祁家人嘛,她一個繼母摻和中間干什么。
這樣一想,裘氏立刻放下對祁可的憤怒,一邊緊張地護著兒子,一邊在心里開始盤算自己能給出多少錢來,別的都好說,參照家里女孩子每年基本開支就是了,唯獨他們一家四口的性命值多少錢,這是個陷阱,多了給不出,少了就是自己的命不值錢。
“很好,我要現銀,不接受銀票。”
“…好、好!”無論祁可是要現銀還是銀票,裘氏眼下都只有答應的份。
祁可見自己嚇唬夠了,不再多留,果斷轉身,卻見院門口擠滿了人,圍觀的全都是下人,男男女女一大群,把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你們,讓讓?”
祁可徑直走過去,好脾氣地笑笑,嘩啦啦一下子,門口擋路的人群立刻散開,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說不出的復雜。
“有誰看見管家賬房這些人了嗎?清點財產的時候,我需要他們在場。”
“…有頭臉的管事們好像都在老太爺那邊。”人群中冒出個聲音來。
“好的,謝謝。”祁可向著聲音傳來的大致方向微微點頭,然后就在人墻形成的夾道下,轉向了后面一進祁家老兩口住的院子。
這宅子的各處院子都互相獨立,并不是緊緊連在一起,因此巷道特別多,四通八達,走到半路,祁可停下腳步,看著對面家丁們如臨大敵般地組成幾層人墻,將狹窄的巷道堵得連他們自己移動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