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心頭一涼,猛地看向他。卻看到他神情平靜,好像早已經接受了這個結果。
“我可以不相信張巖,沒道理不相信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崔江景沒理由騙我,他說落下了腿疾那就是落下了腿疾。”
姜暖還不死心,咬著牙齦,一臉不甘心,“可是這幾天你明明看起來沒什么。”
“摁。”傅易承認的爽快,“因為我忍著。”
姜暖,“…”他為什么要忍著?
“我以為你不知道,我沒讓別人告訴你,不想讓你為難,本來以為這樣你就不會知道,沒想到你早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他在客廳看到她跑到走廊上打電話,一邊打電話一邊哭,不會因為他的事?
傅易心頭忽地不舒服起來,仿佛自己引以為傲的自尊心被灼燒了,他站起身,忽然對著還在呆愣中的姜暖說,“我想起來了,駐守馬哈利大使館的外交官是我大學同學,護照的事我可以讓他幫我加急辦理。”
姜暖意識到了他要走,情急之下抓住他的手,“傅易,你去哪兒?”
男人停在原地,默默地拉開她的手,仿佛說給自己聽,“我想了一下,我一直借住在你家里不合適,我們離婚了,我也是個男人,你一個人住,最好別讓陌生男人進你家門。”
姜暖呼吸一窒,脫口而出,“你不是陌生男人!”
傅易眼神溫柔,走過去,抬手幫她撩起耳邊碎發,輕輕地撫摸了下她頭頂,薄荷般清涼的聲音兜頭罩下來,“認識的也不行。如果你不是認定了要和那個男人在一起走到結婚,就不要相信任何一個男人。”
包括你現在的男朋友!
最后這句話他沒說出來,默默地藏在了心底。
頭頂還殘留著他手上的余溫,姜暖眼睜睜地看著他頭也不回的換鞋,拉開門。
一時之間大腦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一直到傅易打開門,外面的陽光照進來,她才火急火燎的攆出去,匆匆地說,“那個,你飯還沒吃完。”
所以別走…
傅易回過頭,眼皮薄又瞳孔幽深,里面仿佛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暖暖,別挽留我。”
姜暖動作一下子停頓了下來,總覺得他在忍耐著什么。
就這么一晃神的功夫,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不見了。
馬哈利溫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姜暖卻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身上的薄罩衫跟沒穿似的,擋不住心底的迷茫。
傅易走了…
就這么突然的來,又突然的走掉了…
明明他們才同居了一天,姜暖卻有種已經習慣了和他住在一起的生活,人忽然走了,她說不清楚內心的迷茫與糾結。
她站在原地站了會兒,被太陽光射的眨了下眼睛,回到家里,翻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嘟嘟…”
第一次打通了沒人接,她又鍥而不舍的打了第二次。
這次鈴聲響了七八下后,接通了。
那頭的人壓低了聲音,語氣難言郁悶,“姐姐,我在庭審現場給我的客戶辯護,你這突然奪命連環扣,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