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建見她不像開玩笑,深呼吸道,“趕緊準備手術吧,你們,把人推進去。”
幾個醫護人員趕緊的抬擔架。
誰知道傅易不配合,還抓著姜暖的手不放開。
“傅局…”
“傅易,你在干什么,醫生的話你都聽到了,沒時間耽誤了,你的腿得趕緊止血接骨。”
誰說都沒有用。
傅易面色沉沉,雙眼緊迫地盯著姜暖,就是不松手。
她早就想離婚了,如果他這次腿上留下了殘缺,她更有離開他的理由了!
一個完整的自己都留不住她,何況一個殘廢!
姜暖骨頭都被他捏痛了,忍著痛,去掰他的手,低聲說,“你干什么,趕緊松手,讓他們先把你送進去用消毒水給你清洗下傷口,我去換個衣服馬上過來…”
“暖暖。”
“啊?”姜暖下意識地應聲,一臉不解的看向他,“你有話想跟我說?”
他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姜暖用力的掰開他的手,說,“有什么話等我給你做完手術再說,放心,你不會有事!”
她會竭盡全力的救他!
她雪白的瓜子臉一臉嚴肅,跟一旁的人說,“還愣著干什么,趕緊把人送進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光刺眼,姜暖換上手術服匆匆進來。
她做了一上午手術,連飯都來不及吃一口,又需要集中精力高強度的工作,胃痙攣著抗議著虐待。
但她完全沒心情管,她從來沒有這么緊張過,心臟跳的頻率完全超過了一個醫生在給病人做手術的時候應該有的心跳,但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害怕失敗,她輸不起!
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是煎熬,姜暖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滾,人手有限,也沒人專門幫她擦汗遞東西。
她只有自己一樣樣拿,手術刀,鑷子,碘酒,止血棉花…
他斷了三根肋骨,左小腿上的傷口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應該是倒下來的房梁壓斷了腿骨,而且還被瓦片割傷了大腿,傷口深到皮肉都翻出來了,隱隱約約能看到里面的骨頭,更要命的是還不小心傷到了血管,所以他才流了那么多血。
他就這種身體,剛才還撐著拉住她,安慰她沒事。
這叫沒事?
在正常的情況下,他傷得這么重都可以進重癥病房了!
只是合川縣物資太匱乏了,要什么沒什么,連他們現在呆的救助站都是縣醫院剩下的沒被地震震倒的房子,里面破破爛爛,勉強有個做手術的地方和幾張病床而已。
姜暖迅速的幫他清洗傷口,給他打了個麻醉針,用手術刀一點點剃掉他傷口上感染的爛肉,再倒上酒精消毒,用針一點點把傷口縫起來,接骨,打夾板…
弄完這一切,姜暖全身衣服濕透了,全是汗,汗水捂在手術服下面,黏糊糊,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手術臺上的男人還沒醒,她取下口罩,手套,吐出一口濁氣來,疲憊的吩咐其他人,“好了,把人送到病房去吧,給他掛瓶葡萄糖。”
他流了太多血了,身體很虛弱,葡萄糖能幫他補充體內的水分和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