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她心都軟成一汪湖水。
她放輕了腳步走過去,走到男孩面前,輕聲喊了一聲,“懟懟在玩什么。”
低著頭的男孩動作迅速退出操作頁面,調出連連看的小游戲,同時抬起頭,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她。
看到她后,平時跟她關系還不錯的小包子今天卻格外的冷漠,只看了她一眼,收起自己的ipad,冷冷淡淡地回答,“沒什么。”
江晨月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察覺不到他表現出來的疏離冷淡,愣了一下,勉強擠出個笑來,彎腰正視他,“懟懟,怎么了,怎么看到我不開心?”
厲懟懟從沙發上跳下來,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一本正經的抿緊嘴角,“因為你是傷害我麻麻的人。所有傷害我麻麻的人我都不喜歡。”
“額。”江晨月哭笑不得,“我什么時候傷害顏兒了?”
小包子葡萄似得黑亮雙眸看向她,靜靜地注視著。
江晨月在他的注視下慢慢直起腰,頭一次有種無所適從感。
“怎么了?”
男孩抿緊嘴角,看著她的眼睛,忽然冒了句,“包庇害我麻麻的壞人等于傷害我麻麻。漂亮奶奶,你有包庇傷害我麻麻的壞人么?”
江晨月背脊一僵,似錯愕似虧欠,在他的注視下竟然沒有回答上話。
有嗎?
面對這雙明亮又清晰可見底的眼睛,她沒辦法違心的說沒有。
可是楚惜是她找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骨肉,哪怕做的再不對,她這個當媽的只能教,不可能一竿子把人打死了。說到底,楚惜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她也有責任。要不是當初她不小心讓心懷不軌的人把孩子抱走了,楚惜也不會流落到外面,學了一身壞毛病回來。她虧欠了楚惜,同樣的,現在也虧欠了容顏和懟懟。
“奶奶有不得已的苦衷。”江晨月心底難受,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或者說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認真地想跟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和解,“奶奶很喜歡和你媽媽和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你們第一眼開始就覺得很親近。懟懟,你要相信奶奶肯定不想傷害你和你媽媽,只是大人會有各式各樣的難處,不得已做了妥協。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在你媽媽身上,我保證。”
厲懟懟看著她,長長的睫毛跟扇子似得,撲閃撲閃的垂下來遮住他半個漂亮的瞳孔,他露出失望的表情,神情失落的搖頭,“我不要你保證,我不喜歡你了。我麻麻只有一個,她聰明這次才逃過去,萬一這次她沒有逃過去呢。漂亮奶奶你還要我原諒你嗎?”
江晨月被問得一愣,喉頭堵塞,完全回答不上他的問題,“我…”
他帥氣的小臉染上難得怒容,握緊了拳頭,沉聲說,“我不懂大人說的理由,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會保護麻麻,所有對我麻麻不好不公平的人,都是我討厭的人,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