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抽在他背后,他悶哼一聲,卻也沒有出言不遜去頂撞他的父親,該他忍耐的,他都會忍下來的。
“孽子,誰讓你去找許漣麻煩的?你不嫌丟人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只會靠拳頭論是非的人?”
許嘉衍冷靜道:“我沒有打他,只是和他說了兩句話。”
啪,又是一鞭子抽下來:“還敢狡辯,那孩子不是會說謊的人,你打了就是打了,還不敢承認。”
他又想起初蔚的話‘那母子必定算計你許家的偌大產業’,果然,又叫她說中了,許漣無中生有的能耐果然讓他望塵莫及。
他以前活得是有多天真啊,以為沒人會和他爭搶,以為他會理所當然繼承他本該繼承的。
許嘉衍不吭聲了。
許志堂又抽了兩鞭子,抽得許嘉衍覺得背后好像什么東西裂開了,疼痛傳至四肢百骸,他卻愣是再沒有哼一聲。
他父親許是打累了,這才停了下來,咬牙切齒問他:“知道錯了嗎?”
許志堂也沒有抱有他會認錯的希望,這孽子嘴犟得很。
“我知道錯了。”許嘉衍一聲認錯,倒是讓許志堂有些錯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既然知道錯了,就給我在這跪一夜,好好反省,以后再敢混不吝,絕不輕饒!”
許嘉衍垂著眼簾,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許志堂將鞭子遞到他手上:“捧著鞭子,靜思一夜。”
嘭,門又關上,由始至終,他那母親沒進來勸過一次,他輕輕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可笑。
還是他那弟弟,又偷偷拿了東西給他吃,還偷偷帶了兩塊墊子想讓墊在膝蓋下,被他給拒絕了:“沒事,你去睡覺,哥哥都跪習慣了,區區一夜,沒什么。”
夜里下起了雨,滴滴答答從房檐落在青石板地面上,他雙手舉著鞭子,背脊挺得筆直,身體里的血液再也沒有平息下來過。
鞭笞著他前進的,從來都是輕視和瞧不起,沒人愿意被人踐踏在腳下被人嘲笑被人羞辱。
少年聽雨,直到清晨,他那母親才敢進來‘赦免’他的罪行,讓他回去休息一下。
他目光清明,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知道自己如今是虎狼環伺,再不振作,他將一無所有。
初蔚從霍淵書那兒了解到,如今許嘉衍學習非常主動非常刻苦,她也就稍微放下了心。
那孩子不是教不好,而是沒人從根源上給他分析問題,告訴他他的處境。
只要他明白他不得不學習,相信他不笨,一定能將成績提上去的。
而賀聞遠的醫療團隊開始去海城周邊的幾個小城市,進行體檢,自然,這個事他沒和初蔚說,說了怕是她要不同意。
初蔚雖然不知道,可他爺爺卻得知了這個事情。
每個季度的財報都會傳到他爺爺那里去,之前的營業額和凈利潤幾乎是每個月都節節攀升的,最近不止不升了,還在下降。
他覺得事態不好,便將賀聞遠叫到了老宅,賀聞遠自然知道他爺爺叫他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