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衍懶洋洋穿著寬毛衣,赤著腳,走在木質地板上,尹翎跟在后頭嘮叨:“這么冷的天,穿襪子穿鞋子,穿外套啊。”
許嘉衍按了按太陽穴,人生第八千遍覺得,他媽媽真的是一個很煩的女人。
雖然很多時候,他覺得她很可憐,可有些時候,也確實是討厭。
他父親外面早就有小家庭了,不過是逢年過節給長輩們一個面子罷了,他母親卻是每每都要隆重迎接,姿態放得極低。
下樓的時候,聽到他父親和二叔在聊天。
許父許志堂道:“前兩天那商會,總算見到了那位讓賀少東神魂顛倒的女人。”
許志文笑容有幾分輕視和曖昧:“空有其表,男人嘛,重色,況且賀少東年輕,被這種女人迷惑,情理之中。”
“豐源都在她名下,她手段可不是尋常妖艷女人,說是禍國殃民都不為過了。”
“畢竟有那么張臉在,哪個男人能敵得過美人嬌?英雄難過美人關嘛,理解理解。”
兩個中年男人笑起來,仿佛一切盡在不言中,言外之意顯得十分下丨丨流。
嘭的一聲,一旁的矮幾被人猛地一踹,嚇到了談得盡興的他父親和二叔。
許志堂雖說平日里流連外面的花叢,但是對于他自己的兒子,他自然還是最看重的,畢竟這是他的長子,受他父親母親重視的長子,在許家地位還是很高的。
“你這孩子,干什么?”
許嘉衍雙手插兜,冷眼看著他父親:“你們讓我覺得惡心,你們看不上的人,人家可比你們高貴純潔幾百倍,少用這種惡心人的語氣在別人背后說三道四,惡心透了。”
尹翎見狀,嚇了一跳,趕忙過去拉住他:“你這孩子怎么回事?你爸一回來,你就和他吵架。”
許嘉衍嘆了口氣,就他媽著委曲求全的態度,保不齊他父親還覺得逢年過節回來看她兩眼已經是對她的恩賜了。
真是恨鐵不成鋼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恨起。
許志堂也道:“是啊,你這孩子,在說些什么?”
許嘉衍冷聲道:“沒什么,你們留在家里吃飯了,我出去了,和你們在一起,我吃不下飯。”
許志堂一把拉住他:“你這孩子,胡鬧什么?”
許嘉衍抽開自己的手,只是很嫌惡地看了他父親一眼,扣緊自己的棉襖,出了門去。
這里像是一潭死水,這里的人相處模式讓他覺得畸形,他的父親二叔小叔,優越感很強,自視甚高,瞧不起這個,看不上那個,他們三兄弟一脈相承,都是花心的主兒,每一個都在外面沾花惹草。
他著實惡心透了他們。
出了門,外面的空氣凍得就像灑了冰渣子,他縮了縮脖子,雙手揣進兜里,后面是他那軟包子母親一聲一聲的呼喊,他支起衣領子,不想去聽,很快出了院子,呼喊聲漸漸變小。
他坐了公交車,他以為自己是漫無目的瞎晃悠,卻不料,一路來到了八仙閣。。
在家受了氣,但肚子是自己的,不能虧待自己的腸胃,出來吃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