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果哼了哼:“不用了,你們貴少爺,不都是這樣的人么?我看清你了,你也用不著假惺惺的了。”
盛懷瑾只覺慚愧:“是我識人不明,認錯了我的救命恩人。”
紅果一聽,詫異:“你還認錯人?你以為是誰救了你?”
盛懷瑾啞口無言:“現在搞清楚了,我打算給你補償,你去兆盈上班吧,不用進車間,進辦公室上班。”
紅果哼了哼:“不用了,就當我是好心成了驢肝肺,我也不去你那什么兆盈了,我在這兒挺好的。”
這個盛老板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這種知識分子,大戶人家的人,最難相處了,她可不要整天戰戰兢兢的,還有他那個妹妹,明顯了不喜歡她留在兆盈。
盛懷瑾哈想說什么,紅果直接道:“之前我煤炭中毒,是你送我去的醫院嗎?”
盛懷瑾沉聲應道:“是。”
紅果大方地擺手:“那咱們就算扯平了,我救過你一命,你也救過我一命,以后就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不用來往了。”
盛懷瑾竟然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卻也不知道要說什么。
紅果有些嫌棄地看他:“行了,你別杵這兒打擾我們干活了,快走吧。”
盛懷瑾只能悻悻地從田壟原路折回,大樹下,周爺爺正好在喝水,叫住他:“年輕人,你…和我家紅果什么關系啊?”
盛懷瑾勉強笑笑,只說紅果以前在他的廠里做過工。
周爺爺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袋子:“那指定是在你的廠子里做得不高興了,天寒地凍的,我看到小丫頭坐在樹根下啃饅頭,吐氣成霧那會兒,凍死個人,那饅頭也是冰冷的,凍得硬邦邦的,我看她可憐,就叫她去我家喝杯熱茶,后來才知道,這孩子是個孤兒,說是老家在廣城,廣城待不下去,來海城投靠師父的朋友,那人又搬離海城了,她就找了個廠子打工,又被人趕了出來,我就和老伴收了她,命苦的孩子。”
盛懷瑾一抬頭,紅果特別賣力地在割稻子,動作麻利,不知疲倦,好像用行動報答老人家的收養之恩。
盛懷瑾只覺汗顏,匆匆丟下一句:“你和她說,如果她愿意,重新進兆盈,我會給她一個月一百塊錢的工資。”
繼而匆匆離去。
周爺爺嚇了一跳,一百塊錢吶,他們之前掙工分,一年也就一百塊,現在日子好些了,一年也頂多一百五。
一個月一百塊,這老板對紅果很大方啊。
周爺爺趕忙把這話帶給了紅果,紅果搖搖頭:“我不去,我在這兒挺好的。”
周爺爺也不勉強她:“好好好,都隨你自己。”
初到海城的那個下著雨的冬季傍晚,她期冀地看著車里的男人,男人冷漠以對,不管不顧離去的時候,她就對這個男人死心了。
現在,他們兩清了,她也不想和那種貴少爺扯上任何關系。
盛懷瑾回到兆盈,沈其琛和他一起進了辦公室:“怎么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