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歷已經是一月二號了,農歷是臘月初八。
時節已經走到了小寒,外面已經是四九寒冬,滴水成冰的季節了。
天氣很好,樹葉子都掉光了,沒風的時候,坐在院子里,太陽暖洋洋地照著,倒也不覺得冷。
初蔚坐在院子里看書,和袁衛民討論題目。
突然,嘭地一聲,黃曉一把推開了門,初蔚抬頭看她:“干嘛這么驚慌失措的啊?”
黃曉上氣不接下氣地走到她跟前:“你還看書啊,都火燒眉毛了。”
初蔚合上書:“什么事就火燒眉毛了?”
“明天,賀家要辦酒。”
初蔚臉色瞬間沉了下去:“辦什么酒?賀家有什么事?”
“什么事?喜事!賀聞遠要娶媳婦,定親!”
初蔚的手一瞬間有些發涼,涼意從背后起,很快就襲遍全身,大太陽曬得她眼前有些發暈。
賀聞遠定親?
怎么可能?
跟誰啊?
她怎么毫不知情?
“他…他不是不在家嗎?”
黃曉焦急道:“我在外頭溜達了一圈,聽那些婦女議論了,說是賀聞遠一時趕不回來,定親這事,就由他爸媽做主,讓杜麗給親戚們敬個酒,這事就算定了。”
初蔚抓住了桌子一角,手背青筋畢露。
她腦子有些亂,一旦涉及賀聞遠的事,她就沒辦法鎮定自若了。
她得捋一下思路。
“杜麗?所以,要跟賀聞遠定親的人,是杜麗?”
黃曉都要急瘋了:“是杜麗,不然還能有誰啊?”
初蔚搖搖頭,喃喃自語:“…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的。”
她堅定不移地相信著賀聞遠。
上輩子的賀聞遠,一點回應都得不到,還等了她一輩子,重生這輩子,他們都互相知道彼此的心意了,他不可能反而去娶杜麗。
這是陰謀,這絕對是賀家嬸子和杜麗之間的陰謀。
黃曉焦急道:“什么不可能啊,賀家的親戚都帶好了,賀家那邊都開始準備明天的酒席了,你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個,這賀家太過分了。”
初蔚搖頭:“賀聞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個。”
黃曉一臉不可理喻:“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替賀聞遠說話?我真是看走了眼,以為他是剛正不阿的人,卻原來,他竟然左右逢源。”
初蔚沒和她爭辯,黃曉沒有和賀聞遠共同走過一生,也不知道上輩子臨終的時候,男人不顧一切地救下了她的性命,更不知道他等了她一輩子。
黃曉不信賀聞遠可以。
她初蔚,絕對不會懷疑賀聞遠對她的愛意的。
可現如今,并不是她信不信賀聞遠的問題,而是,她知道,在這農村,定親和正式成親,一樣具有約束力,他們這兒的人根本都不用去領證,擺兩桌酒,讓親戚見證一下。
這婚事,就算定下來了。
她得去縣城找賀聞遠,她不能讓這定親宴如期舉行。
她剛走到門口,就看到杜麗走了過來,她手上還拿著一件大紅的襖子,臉上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得逞地看著初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