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并沒有被蘇惠然的這目光給挑釁到,她目光一垂,往蘇惠然懷中那個四五歲的男孩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旁邊的那兩三歲小丫頭。
隨后移開視線又看向了其他人。
蘇惠然眼見鐘書毓瞧了好幾眼,卻最終默不作聲的模樣,在心中冷哼一聲。
鐘正志昨天為了這小子警告了她一頓,她心里就很不痛快。
但現在她的心情舒爽了,就算不動這小子又怎么樣,難不成她就沒法子了?
只要把張瑩華死了,她照樣能坐上正妻之位。
到時想怎么對待此子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比如現在她可以讓這小子受頓訓。
蘇惠然一開口就有意問到鐘書鴻的病情。
她這么一提,李婉靜也是來勁了,擦著眼淚道:“別提了,鴻兒直到今晨也仍然不能下床,只能虛虛弱弱的躺在床上,那樣子看得我是恨不得以身代受…”
果然一聽提到這事,老太太矛頭立即轉到了鐘靈的身上。
“昨兒,我就想說你了,你是怎么回事,對你弟弟下這么重的手,要是出了三長兩短…”
老太太這一開了頭,就是滔滔不絕了。
恨不得把前事全部翻出來。
那說話舉態,可以說半分沒官家老夫人的雍容氣度。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因為這老太太本就是鄉下農婦出身,如若不是鐘正志靠考科舉翻了身,仍然是農村里的粗鄙老太太。
鐘靈注視著這已經布滿皺紋的老太太,一句話都沒說,就靜靜的聽著。
可是老太太顯然幾句話不夠她說的,罵著罵著又拐到張瑩華頭上去了。
眼見這副沒完沒了的樣子,鐘靈沒耐心了。
本來她暫時還不準備對老太太動手的。
但是現在別怪她了。
鐘靈站起身,取過身邊的一杯茶,來到老太太的身前道:“祖母訓我不要緊,可別渴著自己了。”
老太太顯是沒有料到這孫子有這一出,她詫異的看了鐘靈一眼遞過來的茶,隨而一臉滿意的點了點頭。
“終是知曉些事了,也不枉費我好好教導你一番。”
老太太伸手就要接過茶水。
而就在此時,鐘靈身體一歪,那端著往前送的手順勢一傾,一杯滾熱的茶水就此傾倒在老太太的身上。
“啊…”
老太太一聲尖叫,一個彈跳立時從坐位上跳了起來 鐘靈晃開腳步,扶著旁邊的桌子,一副虛弱得要暈倒過去的樣子道:“是我不好,可能落冰水后還沒好全,我一下子…頭疼得要暈過去了…”
眼見鐘靈這一副快喘不過氣的樣子,張瑩華急忙上前攙扶住鐘靈,急聲叫道:“毓兒。”
“疼…”
而另一邊,被燙了的老太太,雖然隔著厚厚的衣服沒有被燙出好歹。
可皮膚上依然有火辣辣的灼傷之感,使得老太太又氣又怒。
可是看著鐘書毓那副虛弱痛苦的樣子,她到底不好沖他發火,于是只好沖旁邊的兩妾室吼道:“還坐著做什么,還不趕緊扶我去換衣服,看看燙成什么樣了。”
受到無妄之災的李婉靜和蘇惠然兩人,真是殺了鐘書毓的心都有了。
可是這會她們無法做什么,只能趕緊起身扶著老太太向內屋走去。
一行人離開后,鐘靈臉上那一絲虛弱痛苦的表情瞬間就收斂起來,她站直身體,拍了拍衣袖上的皺褶,一臉平淡的說道:“走了,去吃飯。”
可以說變臉要多快有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