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曜太清楚自己的分量，他勸不動裴衍，也沒本事能讓裴衍回心轉意。
他也不知道裴衍要干什么，只是寄希望于楚泱的這番話，能讓裴衍有所觸動。
“我知道！”裴衍說道：“你不用這么警惕我，我不會做什么的…”
司曜扯了扯嘴角，這話你自己信嗎？
“不去救你的心上人？再不去，人大概救不了了！”裴衍提醒道。
司曜遲疑了幾秒，說道：“救，當然要救！”
“請！”
裴衍伸手，禮貌而客氣。
這幅好說話的態度，反而讓司曜更加的警覺了。
這明顯不符合裴衍日常的人設，這貨到底心里面在打什么鬼主意？
太好說話了！
太好說話就顯得太反常。
裴衍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那張人神共憤的俊美面龐上，再也看不到笑容之外的其他情緒。
裴衍望著司曜，直到司曜招架不住了，直接閃身消失，他才緩緩的垂下眼眸。
他的雙眸逐漸的被赤金的瞳色所取代，但很快的，又被無邊的黑暗蔓延遮擋。
“他說的沒錯，你所在計劃的事情，一旦被楚楚知道了，她一定不會原諒你！”
裴衍的身后一道身影由虛到實，赫然是玉清竹。
他神色淡淡的，但仔細的去看的話，還是能從他的眼底深處看到不贊同。
玉清竹顯然知道些什么，至少比司曜知道的東西要多。
或者說…他也身在局中，是計劃中的一環，是裴衍現在掌握在手中的棋子。
“你如果不贊同，大可以退出去，并且去向師姐告狀，告訴她我的計劃，告訴她我要做什么，你看看她是不是會相信你？”
裴衍看都沒看玉清竹一眼，語氣不疾不徐的說道。
玉清竹半晌沒做聲，似乎一時間被裴衍鎮住了一般。
許久后，玉清竹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是，我都能預料到，一旦我真的退出了，我也得有機會到楚楚的面前將你的目的說出來才行。到時候，只怕我真的會煙消云散，你是絕對不可能讓我再見到楚楚的。”
玉清竹和裴衍相處的時間不多，卻深切的感受到裴衍的偏執瘋狂，他為了他的目的，可以不顧一切。
在裴衍的眼中，這個世上的人只分兩種，楚泱和其他人。
除了楚泱之外，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他人。
“你很聰明，但有的時候也得難得糊涂，聰明人活不長久，就像你如此年紀就英年早逝是一個道理。”裴衍揚起嘴角溫和的說道：“你放心，我真的不會對你做什么，畢竟我答應了師姐，師姐保了你，我怎么可能與師姐作對呢？”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玉清竹淡淡道。
“玉清竹，我欣賞你，欣賞你的聰明，也欣賞你這個至純至善的靈魂，你的靈魂很干凈，干凈到了…”干凈到了讓他嫉妒，這大約也是楚泱對玉清竹的不同吧。
哪怕裴衍知道楚泱對玉清竹沒有別的想法，可裴衍還是會嫉妒，嫉妒這樣的人曾經陪伴在楚泱的身邊，嫉妒這樣的人能得到楚泱的另眼相待，也嫉妒玉清竹和楚泱之間，存在了他所插不進去的那幾年。
“我不喜歡你用這種親昵的稱呼喚她，玉清竹，她是我的師姐，是我的，你要清楚這一點！”裴衍目光沉郁下來，眼底隱隱的浮現冰冷的殺意。“我不想對你動手，那會讓我的師姐不高興，所以不要背著我去見我的師姐，我不希望你的存在再次的分走師姐的注意力。”
玉清竹微微一怔，對于裴衍的話，他并不感到意外，他一直都知道裴衍對他的敵意，即便從來沒有說，可這種心知肚明的事實，并非需要直接說出來的。
他也知道裴衍是個驕傲的人，在玉清竹的認知中，裴衍應該不屑于將他當做威脅，因為實力等級的差距，他壓根不值得讓裴衍駐足。
然而…事實倒是出乎他的預料。
裴衍這么直白的表達了對他的敵意，是不是說明在裴衍的心中，他可能還比較棘手？
那他可真的受寵若驚呢！
“我與楚楚之間…曾經沒有發生什么，以后也不會發生，我喜歡她，愛慕她，是我的事情，我也并沒有強求著楚楚回應我，你大可以放心。”玉清竹淡淡的說道。
“她不喜歡我，她已經非常明確的拒絕我了，我不會糾纏她，更不想給她增加困擾麻煩，我也不會刻意的再去接近她。當初是我選擇了放棄，那么現在就不會去破壞她的幸福。”
玉清竹知道楚泱心中的是誰，那個讓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如果楚泱的心中有他…哪怕只是一點點，占據了那么一點針尖大小的位置，他也元一去拼一下。
可是沒有！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也或許并沒有錯過…他終究不是楚泱最好的選擇，哪怕當初他沒有離開山上，哪怕當初他沒有退縮…
然而，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如果。
這些假設也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勸慰自己的一個借口。
“你放心吧！”玉清竹將心中翻涌的情緒壓了下去，淡聲道：“我既然已經身在其中，就不會退縮，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向楚楚坦白…她不會喜歡旁人為她做決定，也不會希望…你受傷冒險。”
裴衍深深的望著玉清竹，過了一會兒，他才又露出了他常年在大熒幕時候的完美無懈的溫和笑容。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告訴師姐，在必要的時候，我對師姐不會有任何隱瞞！”
玉清竹不知道裴衍說的是不是真的，但…現在也只能將他的話當做是真的了。
玉清竹微微頷首后，轉身打算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側身看向那片困住楚泱等人的區域，在這里他看不到楚泱，以后大概也很難再看到了。
但也沒關系，只要知道她還好好的，他就心滿意足了！
玉清竹轉過身，緩步向前，沒走兩步，身影就消失無影。
而下一秒，裴衍停頓了幾秒后，直接伸手在面前撕開了一條空間裂隙，毫不猶豫的邁步跨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