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玨伸手觸碰,指尖不過剛剛觸及到鳳翎簪,就被灼傷。
他面色不變,淡淡的望著指尖的黑色焦痕,眼底浮現嘲弄諷刺。
裴衍倒是真的下得去血本!
“師父?”楚泱并未察覺到寒玨的不對,見他半天都沒說話,呆呆的看著某一個地方出神,忍不住喚道。
寒玨聽到她的聲音驟然回神,淡笑的收回手,道:“生死大劫,豈是那么容易就能化劫的?楚小泱,你的死劫將至,若是我說,只有裴衍死了,你才能活下去,你還要繼續和他在一起嗎?”
楚泱倏地瞪大眼睛,清澈的眼眸黑白分明,她盯著寒玨,似是想要從他的臉上神情中看出一點點的玩笑意味。
可是寒玨自始至終都是那副微笑的模樣,她從來都猜不透他的想法。他以前就經常騙她,逗她,她不知道他現在說的這些話到底是真是假,以前總是當真,現在她卻迫切的希望這是假的!
“師父…”楚泱的臉色發白,嘴唇卻尤其的紅,貝齒死死的咬著嘴唇,甚至都出血了。她的眼中罕見的出現了倉皇失措,就連手都在顫抖。
楚泱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低頭望著寒玨,胸口劇烈的起伏喘息:“師父,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你若是再開這種玩笑,我就要生氣了!!!”
寒玨抬頭看著楚泱,那雙眼睛中的驚慌和恐懼,讓他的心中一緊。
他知道的,應該趁著這個機會,徹底的將事實擺在她的面前,讓她做出抉擇,讓她怨,讓她恨。如果這樣還不夠,就將所有的事情都攤開在她的面前。
明明一開始都已經打算好了的,但是…他卻舍不得!
他唯一的徒弟啊,他看著她一點一點的長大,看著她從嬰兒長到了如今的大姑娘,聽著她第一聲叫的師父。
楚泱是他一手帶大,他如何舍得她傷心,如何舍得她難過?
再多的目的,再大的功利心,只有面對楚泱的時候,他才覺得他像個人,還是個人!
好一會兒,在楚泱越來越忐忑,越來越不安,寒玨突然笑起來,咧開嘴一副惡作劇得逞了的模樣,調笑道:“哈哈,楚小泱,看看你的表情,可笑死師父我了,開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啊。”
楚泱眼瞳縮了縮,失控的大喊:“師父…”
這種事情怎么能開玩笑?怎么可以開玩笑?
寒玨掏了掏耳朵,嫌棄的擺手:“我雖然年紀大了點,可身體好著呢,耳聰目明,你叫的那么大聲干什么?師父的耳朵差點都被震聾了。”
說完攤攤手:“我不就覺得你自從裴衍來了之后,滿眼滿心都是裴衍嗎?師父養你這么大,你就這么被個野男人叼走了,師父的心拔涼拔涼的,所以就想逗逗你啊。”
楚泱氣得渾身發抖,她覺得整個后背都涼颼颼的,冷汗浸濕了衣服。
驟然的打擊,再到現在的放松,她覺得整個人都無力極了。
楚泱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紅唇張了張,好幾次想說話,最后卻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