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的腦海中有很多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他很痛苦,甚至眼睛都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
他想要毀了一切眼前對他來說是個阻礙的東西,可是本能使然,讓他避諱不敢動手。
“師弟?”
那一聲陌生卻透著別樣熟悉的聲音,在他的心頭激起了陣陣漣漪。
誰的聲音?
誰在說話?
這個人到底是誰?
即便他腦海中的聲音在瘋狂的叫囂著嘶吼著,殺了她,殺了對面的這個人,殺了她就不會再痛苦,不會再難受,殺了她就解脫了,他就再也不會被桎梏了。
可他的本能依舊壓制著了下來。
不能,不行,不可以!
即便傷害自己,也絕對不能傷到那人!
即使自己死了,也要那人好好的。
察覺到對方要靠近,他兇狠的阻止了對方。
他怕她靠近過來后,他無法控制心頭翻涌的魔鬼,他怕他會傷到她。
裴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所有的意志力,將心頭的暴虐殺意壓了下去,漸漸的理智回籠,眼睛中的金色流光也漸漸的消失褪去,熟悉的黑色重新回來,整個人也逐漸的變得正常。
裴衍靠著墻喘著氣,終于抬起頭。
在看到不遠處楚泱擔憂的望著他時,裴衍看進了她的眼底深處。
她的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還有些許的不解,卻沒有懷疑和畏懼害怕。
他之前的確失去了理智心智,可那些記憶卻還記得!
她竟然真的躲也不躲,也不反抗,任由他抓住她脆弱的脖頸。
想想裴衍就感到一陣后怕,如果他當時稍稍無法控制一些,她現在可能已經…
裴衍臉色瞬間變得頗為難看,森然,突然幾步沖過去,伸手一把抱住她。
楚泱被他突如其來的沖擊,腳步一連串的后退,直到腳后跟撞到了床沿,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往后面倒去。
巨大的沖擊讓楚泱深深的陷入到了被子中,倒也沒覺得疼,就是感覺壓在身上的人有點重,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楚泱沒有推開裴衍,實在剛剛他的模樣嚇到了她!
“師弟?你好了嗎?”楚泱輕聲問道。
裴衍的身軀一僵,他的心臟跳動的很快,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為什么不躲?為什么不反抗?”裴衍聲音低啞,充斥著壓抑的憤怒和恐懼。
楚泱看不到裴衍的臉,也看不到他此時眼中再次浮現的金芒,她不解卻又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知道師弟不會傷害我,為什么要躲開和反抗呢?”
裴衍呵了一聲:“我的師姐,你就這么相信我?就不怕哪一天我真的會殺了你?”
楚泱眨了眨眼睛,沉默的望著天花板,半天都沒有再開口。
裴衍嘆息一聲,正要說話,卻聽到她突然低低的說道:“師弟,我記得的,我記得答應你的話!”
突然的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裴衍愣了一下后,很快的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她記得她曾經被他欺騙忽悠而承諾給他的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愿意為他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