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平時就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在門口碰到李主任和張德慶了,也一如往常一般點點頭就準備離開。
李建國硬生生憋著一口氣揚起笑臉喊道:“小秦,你愛人小姜在家嗎?要是有時間明天早上讓她來辦公室一趟,采購部這邊有點緊急工作需要她幫著處理下。”
秦天皺眉:“我們在休婚假。”
李建國心里歐得要死,可是形勢逼人啊,海市那邊的給的價格還不如姜沫沫談下來的價格呢,自己和張德慶損失重大啊,如果價格壓下來了,撇開姜沫沫了,那這些費用自是不必說,直接就能報銷了。
現在好了,價格比人家姜沫沫去了一趟省城談下來的還要高,這不是扯淡么,而且對方還透露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姜沫沫是東方廠書記的救命恩人,不然也不會那么低的價格。
人家是想報恩,才報的那么低,就算漲價了,也比同省,臨縣供應的價格低很多。
李建國做了三天硬座,一路上就覺得自己這是魔怔了,還是腦子有泡呢,非要和人家對上。
還有給那個姚鐵栓的東西,肉啊,魚啊,糖果啊,水果啊,布料啊,這些可都是自己掏的腰包,最后為了要東方廠的聯絡方式,自己又搭進去一張自行車票。
想想心里都要嘔死了,可是這又能這么辦,還是那句話,形勢逼人啊,他不得不低頭!
秦天這樣說,李建國連氣都氣不起來,人家是真的在休假呢,剛結婚,請了半個月假,讓人家沒修完假就回來上班,這也是自己強人所難了。
李建國好聲好氣的道:“那啥,要不,我上門也行,這事兒確實特別著急。”
秦天瞥了眼兩人,淡淡的道:“那明早讓她去辦公室吧。”說完秦天沒等兩人說話,長腿一邁開騎上自行車就走了。
張德慶陰沉著一張臉道:“李主任,你看這小姜男人也太沒禮貌了!”
李建國嘆口氣:“小秦是縣公安局的,已經在省了學習過兩次了,業務能力特別強,所有的疑難案件,都是人家處理的。老局長年底就退了,如果不做個副局,只怕就要調到省里去了,省里都要他好幾次了。”
張德慶愣了下:“主任,您怎么這么清楚?”
李主任嘆口氣:“我初中同學就在縣公安局呢。”
這兩口子都是狠人。
秦天當然是先去接了姜楊,送回家之后,就推著小推車去老局長家拉床。
拉回來就在他們房間的衣柜旁邊給安裝好了,姜沫沫看了眼,長只有一米二,寬一米,小小的一點,到時候在外面堵上兩把靠背椅子,幾不怕人滾下來了。
姜楊倒是特別高興,圍著小床轉來轉去的,一會問姜沫沫:“媽媽,我晚上可以和你們一起睡了嗎?”
姜沫沫摸摸小家伙的腦袋笑著點頭。
吃飯的時候,秦天就說起了遇到李建國和張德慶的事情,說的特別簡單,但是姜沫沫卻從中聽出了狼狽,得意的不行。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秦天騎車送姜楊,然后回單位干點活,姜沫沫則收拾了家里家外,十點才慢悠悠的朝著縣委大院去了。
到了縣委大院,姜沫沫先去和梁新國打了個招呼,然后在十一點的時候到了采購部,先去了自己辦公室,笑瞇瞇的和眾人打了招呼。
杜奉見她來了,忙笑著道:“姜副,你這是提前回來工作了?”
姜沫沫無奈的搖搖頭道:“沒,我這不休婚假呢,昨天我丈夫在大門口遇到了李主任,他給帶話讓我過來一趟,說是有特別緊急的工作要處理。”
張德慶此時也在座位上,心里是歐得要死,卻還是笑著道:“是啊,小姜,主任找你有事的,我還想著你再不來我就要去你家里找了。”暗示姜沫沫架子大,三請四請的都不來。
姜沫沫嘆口氣:“張大哥,您這話說的,有多忙啊,您這不都閑著喝茶呢,怎么我一個婚假還不能休了?”
張德慶訕笑道:“這不能者多勞么,我們解決不了的事情,只能靠你了。”
姜沫沫瞥了眼他,才洗了自己杯子給自己倒了水,剛要坐下來,聽到動靜遲遲不見姜沫沫來的李建國撐不住了,開門后,站在門口喊道:“小姜,你來了啊,趕緊來我辦公室一趟。”
姜沫沫打了聲招呼,才拿起筆記本和筆朝著辦公室去了。
張霞露對著杜奉小聲道:“杜奉,你說主任這么著急的找姜沫沫是為了啥?”
杜奉小聲回答道:“八成是為了和東方長的長期供貨合同。”
張霞露面露疑惑:“這次張哥和李主任不是去了一趟海市,東方長的總部么,怎么沒簽下來?”
張霞露也大概知道些情況的,似乎是李主任覺得價格太高了,想在原本基礎上再降低價格,結果姜沫沫簽回來的合同價格比原來基礎上還給高了。
李主任不高興,就自己動用關系開始找對方廠子的領導,難道事情沒辦成?
就在張霞露疑惑的時候,姜沫沫在李建國辦公室坐了下來,李建國把自己的意思給說了下,就是讓姜沫沫拿著簽好的合同和東方廠,交涉一下付款和發貨問題。
姜沫沫微微一愣:“那個合同?”
李建國心里氣的都要著火了,得了便宜賣乖,卻還是強壓下火氣道:“就是上次你和東方廠簽的長期供貨協議,我這不簽好了,你拿去辦理接下來的事情。”
對方可說了,合同上的價格,只認姜沫沫一個人,其他人簽只能是再次加了價的價格,所以這合同后續,還得將沫沫去和對方交涉。
姜沫沫一聽恍然:“李主任,您說的是之前我去省城簽的那個合同吧?那個都多久了,八成都過期了。”
合同還能過期?
李主任愣了下,就打開合同去看,果然在倒數的幾條發現,合同簽好之后,三天之后要給廠子發電報,方能有效,不然就失效了。
一時間李建國感覺腦子被驢踢了似的,說不上來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