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護士給他量好體溫,換了紗布,肖明彰的畫也畫好了。
護士又給他吊上一瓶水:“先生,還是不建議明天出院,傷口萬一要是感染的話,會很麻煩。”
“你見過這個地方嗎?”肖明彰忽然將紙上的畫給她看。
小護士一愣,仔細看他的畫,隨后搖搖頭:“沒有見過。”
“宣州有這樣的地方嗎?”
“沒有呢!”小護士倒是很肯定,“我就是宣州長大的,沒有見過這么豪華的地方。先生,宣州很小的,經濟狀況也不怎么好,整個經濟命脈都被肖氏把控著。”
“聽先生說話…有點外地口音,先生不是宣州人?”
肖明彰沒有再說話,低下頭,繼續在紙上涂涂改改。
小護士沒有得到回應,也不問了。
她做完手里的事,離開了病房。
病房里開了暖氣,很安靜。
肖明彰閉上眼睛,試圖回憶起夜里的這個夢。
然而,夢中片段零零碎碎,他甚至不記得一張清晰的面孔。
他看著紙上畫的建筑陷入沉思…這是國內的建筑,出入其中的都是國人,但卻與宣州無關。
他怎么會去會所這種地方?他對這種地方沒有什么興趣。
他隱約記得夢中與坐在輪椅上的這個男人并不對付,似乎針鋒相對。
還有后來,那個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孩子,與肖似似的影像輪廓如此像…一個奇怪的夢。
他與肖似似以前并不認識,她只是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女孩子。
肖明彰忽然撕掉了手里的紙,扔進垃圾桶,神情肅冷。
晚上,肖似似來看他。
她把花花也帶來了。
肖似似提著一只透明貓包,這只貓包還是上次肖明彰給花花買的,花花舒服地坐在貓包里。
“肖總,你吃過晚飯沒有?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不吃。”他頭也沒抬。
男人正坐在床上,穿著寬松的條紋病號服,腿上是一臺亮著屏幕的筆記本,他正看著筆記本工作。
“你吃過了呀?那我把晚飯帶走了。我今天晚上特地去超市買的菜,煲了排骨湯。”肖似似沒有將飯盒拿出來,“肖總,你的傷好點了嗎?”
“不關你事。”
“噢,那我走了?”
“自便。”
見他頭也不抬,語氣不耐,突然間又沒了紳士風度,肖似似嘆氣。
走就走。
她麻利收拾好自己的東西。
“喵——”花花叫了一聲,開心地窩在貓包里。
肖明彰打字的手頓了頓,但只停頓了幾秒,隨后又繼續工作。
“本來特地帶花花來看你的,不過肖總看上去很忙,那就算了,我走啦!肖總,你保重,晚上早點睡。”
她剛準備帶著花花離開,肖明彰沉沉開了口:“等等。”
她停下腳步,盯著面前的男人看。
男人臉色平靜,他轉過頭,那張略微蒼白的臉上依舊是不變的俊朗矜貴。
他掃了肖似似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我現在餓了。”
“那我給肖總叫護工,據說醫院里的飯菜味道還行。”
“肖似似!”
她勾了勾唇,這才將手里的東西都放下,又將花花從包里抱出來。
她把花花放在肖明彰懷里,讓他抱著,她打開飯盒,給他準備晚餐。
一時間,病房里充滿飯菜的香味。
“喵…”花花靠在肖明彰懷里,對他的氣息很熟悉,也很黏他。
肖明彰抱住這個黏人的小東西,幫它順了順毛。
先前還很冷清的病房,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肖似似忙著給他準備晚餐,幫他放下床上的小桌板,將保溫盒都放在桌上。
“肖總,你嘗嘗,味道應該還可以,我很小就會做飯了。”
他嘗了一口湯:“不怎么樣。”
他又嘗了一口菜:“差強人意。”
她覺得他真挑剔。
肖似似也不管他了,又給他洗了一些水果。
忙完這些,她抱著花花坐在沙發上玩,時不時和花花鬧成一團。
“花花,今天開不開心?天氣冷了,等姐姐放假給你織一件小毛衣好不好?”肖似似抱著花花,嘴角上揚,眼里含笑。
“喵!”
“花花也很喜歡呀,那…我們花花喜歡什么顏色的毛衣?黃色?藍色?白色?”肖似似自言自語,“嗯…快過年了,要不咱們穿紅色吧,喜慶。”
“它有毛衣,我有什么。”某人忽然淡淡開口。
肖似似一怔,這才意識到肖明彰是在跟她說話。
她抬起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肖明彰:“肖總,花花還小,毛衣給它。”
“你可以織兩件。”
“我沒時間。”肖似似才不答應。
因為,她還得給政寶織毛衣,她要政寶穿她親手織的毛衣。
這樣一來,她的時間不夠用了。
至于肖明彰,他有的是錢,不缺這些。
“沒時間那就把花花的衣服給我。”某人語氣里帶著惡狠狠。
“…”這不合適吧?
“喵…”花花叫了一聲,似乎在抗議。
肖似似抱著花花,對肖明彰道:“肖總,花花的衣服…您也穿不上呢!”
“那你說怎么辦。”
“…”她壓根就沒想到他,“要不,肖總,我給你織一條圍巾。”
“我不喜歡勉強人。”
“不勉強,心甘情愿的。”肖似似擠出一個“心甘情愿”的笑容。
“行。”
他吃完了,收拾好碗筷,從抽屜里拿出一只鑰匙。
他把鑰匙丟給肖似似:“福利院檔案室的鑰匙,你要的。”
肖似似露出驚訝的神情,他竟然記著這個事:“肖總,謝謝。”
“需要我陪你去嗎?”
“肖總身體不便,我一個人去就好。”
“三天內,把鑰匙還我。”
“好。”
肖似似緊緊握住鑰匙,手心出了一層汗,眼里有些微不可察覺的表情。
她收起鑰匙,生怕弄丟。
受人恩惠,肖似似對他更殷切一些,又是給他拿水果,又是同他保證一定會織一條好看的圍巾。
大多數時候,肖明彰都在工作,肖似似在一旁給他解悶。
他其實習慣了孤獨平乏的日常,并不會覺得悶,但他破天荒沒有趕她走,也沒有制止她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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