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她敢說他一句不是。
清晨夜幕下的別墅像一只尚未蘇醒的困獸,風有些涼。
紀長慕喝了小半壺茶,也沒什么心思吃早餐,他想等喬沐元起床后一起。
既然難得過來陪她一次,自然從早到晚都要陪著。
今天的報紙也還沒到,紀長慕坐在沙發上翻看喬沐元買的雜志。
她喜歡看建筑設計和時裝類型的雜志,紀長慕便隨手拿了一本建筑設計相關的新雜志,前幾頁有她標注的部分內容。
天蒙蒙亮時,夜空從深黑色轉為深藍,白霧也漸漸消散。
過了會兒,紀長慕聽見說話的聲音,知道喬爺和太太回來了。
喬斯年一個人徑直走進茶室,脫掉黑色的風衣外套,坐在紀長慕的對面。
“夫人在飛機上沒有睡好,去了樓上房間補覺,我陪紀先生坐會。”
“喬爺言重了,叫我紀長慕就好。”紀長慕給他倒上一杯熱茶。
紅茶倒在透明的杯子里,幽深的紅色被燈光映照出明亮的色彩,明目晃眼。
“我知道這段時間沐元都和紀先生在一起,我想問問,紀先生是怎么想的?你和沐元畢竟已經離婚,現在都是自由身。”
“我想法沒有變過,我想娶阿元為妻,終生廝守。”
“但據我所知,紀先生和我們家沐元的脾氣并不是很合,閃婚閃離,本就是比較出格的事。如今又迅速重新在一起,我和太太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我們彼此溝通后一致認為,紀先生和沐元在一起,著實委屈了紀先生,小姑娘確實不懂事。”
“是我辜負過沐元,喬爺盡管批評。”
“跟紀先生無關,是沐元不懂事,我們家沒有教育好女兒,讓紀先生委屈了。說實話,我們不想讓沐元耽誤紀先生,一直沒有過多干預,只是覺得,以沐元的性格,紀先生應該不會堅持太久。這一次你們重新在一起,我和太太依然認為時間久了紀先生和沐元之間的代溝會越來越深,不如由我們旁觀者勸一句,及時止損。”
“喬爺和太太從旁觀者的角度都是這么想的嗎?”
“是,我們自己生的女兒,性格我們再清楚不過。聽說是沐元主動提的離婚,她也確實比較任性,只怕這種任性不會只有一次,日后反反復復,紀先生的愛也會被消磨殆盡。”
“喬爺,我對沐元的愛意不會因為任何一件事減少,這是我唯一能肯定的事。”
喬斯年輕笑一聲,抿了一口茶,眉目低垂,并未表態。
紀長慕知道,喬斯年不信。
從上一次在紐約,到這一次在倫敦,兩次會面,紀長慕都明白,喬爺和太太并不希望他和喬沐元在一起。
喬斯年倚靠在沙發上,翹起腿,目光平靜且堅定,他凝視紀長慕:“紀先生,沐元與你,確實不合適。”
話已至此,紀長慕知道,再讓喬斯年往下說,就是他不懂事了。
大家都是體面人,喬斯年也在給他留足面子,將過錯全部推到自己女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