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乍暖還寒,喬沐元又病了一場。
陶文興連夜將她送到醫院,一陣折騰,可算在凌晨的時候讓喬沐元安心在醫院住下。
小姑娘又發燒了,溫度不算高,但渾身沒力氣,還在說胡話。
一整晚,喬沐元的手機響了很多次,是梁愷打過來的,沒人接。
梁愷不放心,直接買機票從法國趕過來,他到紐約時正好是中午,喬沐元還在昏睡中。
陶文興仔細招待他,接過梁愷手里的鮮花:“梁先生,大小姐可能是著涼了,再加上前幾天畢業論文的事累到,一不小心就進了醫院。”
“情況嚴重嗎?”
“不嚴重,休息幾天就好。”
“那這幾天我在這里陪她吧,我正好請了假。”
“梁先生,辛苦你了。”
“沒關系。”
陶文興讓傭人給梁愷收拾出一間房,原本想讓梁愷休息休息,但梁愷一直守著喬沐元,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安靜等她醒過來。
陶文興認得梁愷,梁家和喬家是世交,梁愷如今在駐法大使G,是一名年輕優秀的外交家。
百忙之中梁愷能抽出時間飛來紐約,這份情意很難得。
但喬沐元這次的癥狀像極了一年前那時候,高燒不退,胡言亂語,怎么都醒不過來,醫生也說不出任何原因,只按照高燒、肺炎來治。
梁愷給喬沐元換毛巾,剛拿了她額頭上的毛巾,喬沐元忽然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腕:“不要走…不要走…”
之前說的話,梁愷一句沒聽清,但這句聽清了。
她讓他不要走?
梁愷坐下,彎腰寬慰她:“我不走,在這,不走。”
“不要走…”她還在重復,雙眸緊閉,臉色蒼白但臉頰又泛著不正常的紅潮。
陶文興正好進來給梁愷送茶:“梁先生,我給你泡了一杯明前龍井,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喝。”
“謝謝陶管家,您費心了。”
“不客氣。”
陶文興站在床邊看了喬沐元好幾分鐘,轉頭替他們關上門。
這世上藥石無數,良方遍地,但心結如何可醫?
一年了。
陶文興在廚房給喬沐元準備藥膳,梁愷想給他幫忙,但陶文興推辭了。
陶文興知道梁愷是個很不錯的正人君子,不僅梁愷是,陳翰聲也是,那個和大小姐同歲的男孩子有著一顆善良樂觀的心,勇敢純粹。
大小姐的朋友,他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可抱過大小姐的男人,也就那一個罷了。
那一次半夜他送大小姐回家,大小姐裝睡,陶文興哪里不知道,小姑娘的眉梢唇角都掛滿了甜蜜,那是在真正喜歡的人面前才會有的小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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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文興往藥膳鍋里放了一把枸杞,用勺子攪拌湯汁。
這一年他沒有離開過紐約,風風雨雨也聽了不少關于那個人的傳聞,各種說法都有,有真有假,但唯一一致的是,他不在紐約了。
去哪里了,沒有人知道。
也許早就離開了美國,也許…陶文興沒敢往那一處想。
藥膳鍋里飄著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