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瞧不上她口中的愛情,以為她幼稚、無知,到頭來發現,蠢的是他。
她愛他如飛蛾撲火,奮不顧身,此生能有一人這樣愛他,他卻不在意不珍惜,甚至嘲諷她的愛情。
“哥…”溫雪被嚇到,“哥,你是不是喝多了?我給你倒杯醒酒茶來。”
溫雪連忙下樓去。
蔣驍在樓下守著她,原本以為她一會兒就會下來,沒想到還沒有。
“怎么了?”
“我哥他狀態很不好…”溫雪壓低聲音,“哥哥哭了,我第一次見他哭。”
蔣驍驚訝。
一個倔強清冷,自命清高的男人,怎么會哭?
溫雪搖搖頭,沒多說什么,倒了茶上樓。
溫錄緊握鋼筆不肯松手,溫雪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以為他喝多了。
溫錄也不肯睡覺,也不肯喝醒酒茶,只是哭。
溫雪哪里見過這樣失控的哥哥,干脆呆在這里陪他。
元宵佳節,圓月清朗。
第二天一早。
溫錄醒了。
他坐在床上,精神狀態恍惚,臉色蒼白。
枕頭邊是那支深藍色的鋼筆,安靜躺著。
昨晚上他忽然就記起了曾經的一些事,高考結束那一年他騎行至濱城救過一個女孩,那天晚上夜很深,山里很安靜。
女孩跳河自殺,他救了她,她答應他以后會好好活著。
那一晚夜色朦朧,夏夜涼爽,螢火蟲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飛舞。
那時候的童謠年紀不大,但正是花蕾一般的年紀,那時候的小姑娘臉上還帶著一點點嬰兒肥,眼神純粹干凈。
溫錄從未想過,他救下的那個女孩后來就是他的妻子…童謠。
命運如此巧合,又似乎是冥冥之中最好的安排。
也許命中注定,她就是他的。
原來他的那支鋼筆被童謠撿去了,她留在身邊十幾年。
如今,她把鋼筆還給了他,無異于把青春、愛戀、過往都還給了他,揮一揮衣袖,永遠不再回來。
溫錄情緒恍惚,很久都沒有緩過神。
原來她愛了他那么多年,可他卻嘲笑她的愛情一文不值。
溫錄一整天都沉浸于恍惚中不可自拔,去公司的時候臉色也很不好,沖下屬發了一天的脾氣。
溫雪和蔣驍收拾東西準備回紐約了,他們倒是有時間留下,只是太想女兒珊珊,只好提前回去。
臨走前,溫雪來溫氏集團看溫錄。
溫錄正好開完一個會議,沉著臉出來。
“哥,我和驍哥明天就走啦,你好好保重身體,我們過段時間再回來。”
“明天就走了嗎?為什么不多留幾天?”
“我們想珊珊了。”
聽她這么說,溫錄也不好再挽留,和她一同走進辦公室。
溫錄的辦公室寬敞明亮,180°全開闊落地窗視角,站在窗前可以將安城主城區的風景一覽無余。
街道錯雜,車輛如水,辦公室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外面的噪音。
溫錄雙手插在西褲口袋里,默默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世界,沉默寡言。
溫雪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