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這一切的一切即將結束時,突然,她聽到“噗通”一聲,有人跳了下來!
一雙有力的臂膀摟住她的腰,拼命抱著她往岸上游。
她在那一刻驟然清醒,有人救了她。
水中,她試圖去看清救她的人,可是水下很黑,她睜不開眼,直到那人抱著她游到岸上,喘氣。
是個男人。
準確來說…是個年輕的男孩子。
他個子很高,把她丟在岸上后站起來甩了甩身上的水。
頭發全濕了,他的黑色T恤和運動褲也濕了,可他在試探了她的鼻息后還是欣慰地松了一口氣,還活著。
她吐了幾口河水,意識還很清醒,在草地上坐起來,就好像…死過一回。
很冷,她抱緊雙臂,低著頭。
他對她道:“生活這么美好,不打算好好活下去嗎?”
她抱著膝蓋坐在草地上,不吭聲。
他大概還以為救了個啞巴:“你看這夏天的夜晚,多好。你怎么了?被人欺負了嗎?”
她搖搖頭。
少年的聲音很好聽,好聽到她稍稍抬起頭,看了一眼就記住了他的容顏。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五官干凈純粹,矜貴耐看,立體的臉部線條在朦朧的月色下柔和溫雅。
那一刻,她的腦中瞬間就想起一句詩——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如玉般溫潤舒朗的少年,她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男生。
他大概看她還有反應,勾唇笑了,笑起來時更是清風霽月,比這天上的月光還要好看。
“你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大好年華,就這么放棄未來的幸福和快樂?那會很虧。家里人對你不好嗎?”
她又搖搖頭。
“那就更不該放棄,生命只有一次,而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少年陪她說了很久的話,當然,基本都是他一個人在說,她幾乎沒有吭聲。
她也沒說是因為什么原因跳河,男生也知趣,沒有探尋她的隱私。
他安慰了她很久,直到她保證不再干傻事后,他才放心地點點頭,夸獎了她。
那時候,風吹在身上很涼,但她的心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填滿,而且,還有幾分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她好像從未有過。
他說話時,她會忍不住偷偷看他,雖然他大部分時間只是陪她坐在草地上,目光平視前方的山巒。
有螢火蟲飛舞,像一盞盞明亮的小燈。
他手長,一伸手就捉到幾只,又讓她攤開手心把螢火蟲放進她的手里。
她抱著小小的螢火蟲,心口有溫暖的電流襲過,那是從未有過的溫暖啊,和爸爸媽媽給予她的溫暖都不一樣。
她終于笑了,透過手指的縫隙去看手掌里閃爍明亮的螢火蟲。
這是他捉給她的螢火蟲。
他見她終于笑了,這才放心。
從談話中,他得知她是來夏令營的,來自欒城。
而他來自安城,高考剛剛結束,跟幾個好兄弟出來野營探險,正好走到濱城的這處山里。
他們并肩坐著,月光如水,灑在他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