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她不信他也沒關系,他會去等,等多少年都可以。
他終究相信時間是最好的證明。
可她,并不曾想過要他的命,或者讓他用生命來證明這個事…她沒想過,從未。
但他卻奮不顧身地救她,那一秒,他沒有猶豫。
風刮在她的臉上,刀子一樣,她仿佛全然聽不見四周的聲音,只用手去刨開雪團,她想把他救出來。
天天還在哭,救援的人也都在努力。
有人已經打了醫院的電話,附近醫護正從緊急通道往山上趕。
也不知過了多久,風雪迷離了黎晚的雙目,許深身上的雪全部被弄掉,他奄奄一息躺著,一動不動。
“人還活著,趕緊送醫院。”有人發話、指揮。
醫院的醫生和護士趕來,周圍陷入混亂,一時間…都是人。
黎晚早已疲憊不堪,在看到許深被抬上救護車后,她眼前一黑暈倒在地上。
“媽媽!”那一剎,她似乎聽到了天天的哭聲,她太累了,也好冷。
天空烏云密布,有稀稀疏疏的雪片落下,那一片片晶瑩的雪花里像是藏著一只一只小精靈,在半空中飛舞著,跳躍著。
北風“呼呼”吹動,吹落梢頭的積雪,四周白茫茫一片。
傍晚,黎晚在暖和的酒店里醒來。
房間里開著暖氣,壁爐里的火燃得正旺。
這里是山上,窗外便是皚皚雪山,連綿起伏,一眼望不到盡頭。
黎晚動了動身子,睜開眼,她看到外面烏云密布的天空,還有漫天飛舞的大雪。
她的身上蓋著酒店的被子,很暖和,她抬了抬手臂,很酸很痛。
皺起眉頭,黎晚掙扎著起來。
“許深…”她沙啞的喉嚨喊著他的名字,披散著頭發,想要下床。
隔壁小房間,天天聽到聲音跑著過來,直撲進黎晚懷里:“媽媽…媽媽…”
他哭得很大聲,抱著黎晚的腿不肯松。
“媽媽,媽媽,天天要見爸爸…天天要見爸爸…”
天天的臉上都是淚水,黎晚哪里受得了他這樣撕心裂肺地哭,心疼得不行,替他擦干淚水:“不哭,沒事,媽媽帶你去找爸爸。”
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傍晚。
她不知道許深怎么樣了…她只記得自己暈了過去。
“媽媽,爸爸會不會有事…會不會?天天錯了,天天真得錯了…”
“不哭,天天不哭,你沒有錯。”黎晚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安慰他。
她拖著疲憊的腳步去開門。
門口的服務生見她出來,立刻友好示意,說了一番話,大意是,她暈倒了,他們就把她送到了酒店里,小朋友也一直在酒店陪著她,沒有亂跑。
“那我家先生呢?”黎晚眼睛通紅,焦急地問,一只手還牽著天天的小手。
“您先生被送到了山下的醫院。”
“我要去找他,現在就去。”
“太太,您還是不要下去了,今天又下了一天雪,下山的路都堵住了。”服務員攔住她,好心道,“真的,沒辦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