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天天的大眼睛里充滿委屈。
“爸爸對你不好?”
“沒…爸爸也很好。”天天老老實實,“但天天要爸爸和媽媽一起陪天天。”
黎晚心口一動。
小孩子總是這樣天真無邪。
陽光照在她纖長綿密的睫毛上,她彎了彎唇角:“天天好好上課,乖。”
“天天會聽老師話的。”
“嗯。”
黎晚沒有多說,她怕說的越多越無法去圓以前的謊。
天天的愿望,她沒有辦法滿足他。
她不可能再回玫瑰湖,她從來都不是天天的保姆,她是他的媽媽。
可在玫瑰湖那里,她只是一個保姆一樣的角色。
她哪里會心甘情愿,她不愿意。
正是中午,黎晚沒跟天天說太久就送他去教室午睡。
她背著包踩著白色高跟鞋走到幼兒園外面,一輛黑色賓利開過來。
這么巧。
坐在后面戴著墨鏡的許深降下車窗:“你來看天天?”
“嗯,來看天天,給他買了點東西,他下個星期有春游。”
“上車,我們談談。”
“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碰巧,本來今天也打算給你打電話。”
黎晚在幼兒園門口站了半晌,她的瞳孔里是許深那張儒雅斯文的臉龐,只是,她看不透他墨鏡下的那雙眼睛。
黎晚坐進賓利。
“去附近找一家咖啡廳。”
“是,許先生。”
司機挑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廳,很安靜,不會有人打擾他們。
店里人不多,桌子上的綠植正迎著陽光奮力生長,嫩綠的芽兒,青蔥的葉子,滿載活力。
咖啡香氣馥郁濃烈。
許深自己點了一杯美式,又給黎晚點了杯卡布奇諾。
兩人面對面坐著。
大概是陽光刺目,又或者不想被人注意到,許深一直沒有摘下他的墨鏡,薄唇抿起,下頜線條硬朗薄涼。
黎晚歪著腦袋看向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你有沒有好好考慮考慮,回玫瑰湖照顧天天。”
“我考慮過了,我不回去。”
“那你有沒有考慮過天天是怎么想的?他每天都跟我說想你回家。”
“家?那里不是我的家。”黎晚哂笑,唇角上是一抹自嘲的弧度。
玫瑰湖什么時候成她的家了?從來都不是。
她沒有家。
“你可以把那里當家,就像前幾個月一樣,事實證明,我們可以和平相處。”許深的語調里總是帶著不緊不慢的節奏,不急不緩,卻又總平穩有力,不容置喙。
黎晚低下頭,沉默,手指頭輕輕攪拌杯子里的咖啡。
“黎晚,說話。”
“許深,玫瑰湖不是我的家,我以后會有一個真正屬于我自己的家。”
許深的臉上頓時起了幾分薄怒,因為戴著墨鏡,他眼里的神情沒有顯露。
“你自己的家?”
“對,一定會有的。”黎晚又輕緩吐出兩個字,“未來。”
未來一定會有的。
她的未來還很光明。
她會擁有一個自己想要的未來,在未來里,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任何事,而不是被人擺布。
她不是布偶,她可以為自己的未來構造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