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個子比黎晚高很多,她沒有他走得快,許深便放慢腳步,照顧著她的步調。
路邊有很多花開了,開得最燦爛的是迎春花,黃色的花朵,迎接風雨。
這條路很長。
黎晚靜默地走在許深身邊,并肩走著。
還從來沒有人陪她走過這一條路,從這頭到盡頭。
許深一身黑色長大衣,系了深藍色的領帶,白霧細雨中,他那精致的五官愈發細膩柔和,就連平日里硬朗的臉部線條都變得溫和許多。
很長一段時間,誰也沒說話。
他們能聽見彼此的腳步聲,還有雨水落在傘面上的聲音。
“怎么不說話?”許深問。
“說什么?”
“你跟我就一點沒有要說的?”
“你不是一直說我跟你沒有共同語言…”這可是他自己說的。
“…”許深沒跟她計較,“你的新導師怎么樣。”
“挺好的,廖文華呢?”
“關心那個油膩的中年男人干什么。”
“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你把他怎么樣了…”黎晚覺得吧,以他那強硬的做事風格,廖文華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沒怎么樣,只是讓他在南城混不下去了而已。”
“哦…我挺好奇,如果哪一天我惹你不高興了,會是什么下場?”黎晚的眼睛里亮晶晶。
“你是五歲嗎?這也好奇,那也好奇,好奇心害死貓。”
許深沒再說,問了她一些學習上的事。
黎晚一一答了。
路上時不時有學生走過,清晨的校園很是熱鬧。
黎晚和許深并肩走著,很長時間,黎晚都習慣性低頭走路,嬌小的身軀挨著許深,沒有被雨淋到半分。
再長的路都有盡頭。
教學樓下,黎晚跟許深告別,漂亮的長睫毛上掛著霧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是明媚的光,像極了春日的暖陽,又像那滿天星輝。
“我要進教室了。”
“嗯,你進去,我會回去。”
“嗯,拜拜了。”
黎晚蝶翼般的睫毛輕輕翕動,她沖許深揮揮手。
她沿著一道臺階走上去,又轉過頭,看到許深還撐著傘站立在原地,她定了會兒,彎了彎唇:“不早了,你早點去公司吧。”
“晚上要我接你嗎?”許深站在臺階下微微仰頭,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不要!”黎晚果斷拒絕,誰要他接!
臺階下,朦朧的水汽里許深的臉上是好看的神情,他瞇起眼睛:“幾點下課?”
“我不會告訴你的。”
“行。”許深可沒勉強,“我晚上去芝蘭家給天天買奶酪,你要不?”
“那順便給我帶一盒他們家的提拉米蘇小蛋糕。”
“行啊。”許深同意。
黎晚心滿意足。
芝蘭家離大學城太遠了,她難得才能去一次,既然許深順路,她就要一盒蛋糕。
上課時間快到了,黎晚小跑離開,背影消失在走廊上。
越來越多的學生出現在教學樓,許多人都注意到了許深,但一群學生自然沒有人認得他。
許深在雨中站了會兒才離開。
他沒有再走回校門口,直接讓司機把車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