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他接到了喬乘帆的電話。
父子倆先是各自沉默半晌,喬乘帆才主動道:“爸,早。”
“早。”
“我要去上學了,今天期中考試。”
“嗯,好好考。”
“會的。”喬乘帆的聲音里有一點傷感。
父子倆長時間保持著沉默,都不知道該跟彼此說些什么。
喬乘帆其實不喜歡這種感覺,他心里還是很喜歡老喬的,他跟老喬頂嘴也比現在誰也不說話好。
可他知道老喬心情不好,甚至是很難受,他也不會告訴他小柚子在家哭的事,不想讓老喬更難過。
沉默很久,喬乘帆才主動道:“爸爸,我去學校了,先掛電話了。你記得吃早飯,外面冷。”
“知道了,掛電話吧。”喬斯年什么都沒多說。
收起手機,他緩慢走在路上,偶爾會抬頭看一眼頭頂并不算熱烈的朝陽。
日光溫吞吞的。
路上的車輛駛過他的身邊,擦肩而過,一輛又一輛,車如流水馬如龍。
整個城市不算喧囂,但也有一種別樣的熱鬧。
喬斯年的心里空落落的,眼底是無休止的悵然,宛若黑幽幽的古潭水,不見底,沒有盡頭。
“佳期,今天是晴天,你要是醒來我帶你吃火鍋,你想去店里吃也好,想我給你做也好。”喬斯年呢喃,迷離的目光看著遠處的長街。
這遼遠而寬闊的街道啊,一眼望不到盡頭。
喬斯年的一顆心就像是停止了跳動一樣,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臉色憔悴,面目蒼白。
深秋的風吹在他的身上,盡是清寒。
圍巾上似乎還有屬于葉佳期的氣息,良久后,他站在街頭,沉默地低下頭,長睫毛上是失落的痕跡。
悵然若失,終究無計可施。
喬斯年就這樣在街上站了很久,全然不顧四周的目光。
陽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和交錯的樹枝融合在一起,蕭索而落寞,清冷而孤獨。
煢煢孑立,孑然一身。
離醫院并不遠,可他走了很久,每一步都格外沉重。
喬斯年從電梯上來,手里頭還提著熱乎乎的早餐。
也許是他的眼神太過清冷、寡淡,認識他的護士、醫生很多,卻沒有人敢主動跟他打招呼。
喬斯年也沒這個心情,只大步往病房走。
他誰也不想見,只想陪著葉佳期。
大概有醫生來查房,病房的門開著,沒有關。
喬斯年眉頭一皺,薄唇抿起,這些人進去都不知道關門的嗎?!天氣這么冷!
喬斯年的半張臉被圍巾遮著,但也遮不住他臉上的寒意。
他黑著臉大步往病房門口走:“今天氣溫這么低,進門也不知道主動關門?病人感冒了怎么辦?!”
他的聲音很大,病房里所有人的都聽見了,包括…葉佳期。
醫生和護士就在床邊給葉佳期量體溫,一聽到聲音,都紛紛轉過頭來。
靠著抱枕坐著的葉佳期也轉過頭,清澈卻略有些暗淡的大眼睛看向喬斯年,臉色有些蒼白。
“哐”,喬斯年手里頭的早餐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