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口如同被鐘鼓撞擊了一下。
忽然就想起從前的歲月,從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幾乎就都是在追著他的腳步走。
他走得快,她追不上,她就用力追。
好多次好多次,她想喊住他,委屈地想讓他等等她,她好累,走不動了。
可他沒等她。
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太累的時候也會一個人躲在被子里哭,比如跟他表白被他拒絕的時候。
如今,聽他說起這番話,她心里頭倒是涌動著萬千情緒。
這種情緒,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喬斯年,有時候我會覺得你很討厭很討厭,憑什么你做不到的事情要要求我來做,可我…”葉佳期嘆了一口氣,收回想說的話。
可她對他,埋怨不起來。
開車的喬斯年身形一頓,眉頭皺起:“什么?”
“沒什么。”葉佳期嘆息。
“莫名其妙。”
葉佳期看向窗外。
她知道,如果他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拾回記憶,那那些過往的回憶,就只成了她一個人的回憶,反復咀嚼,也只有她自己能嘗出滋味。
葉佳期抬起手,纖細的手指在覆滿白霧的窗玻璃上寫寫畫畫。
“總裁。”她嘆了一口氣,目光凝視著窗外燈火。
“嗯。”
“我是一個會給身邊人帶來不幸的人,如果可以,你再考慮考慮。”葉佳期的聲音低了下去,“我不想再給更多的人帶來不幸,尤其是你。”
他為她死過一次。
她不要再有第二次,絕對不要。
她寧愿他把她忘了,幸福、安康地過一輩子,也不要和她這個不幸的人在一起。
喬斯年薄唇抿起,他沒有說話。
車里的氣氛頓時有些沉重。
葉佳期又笑了笑,緩和這略略深沉的氣氛:“總裁,呶,毛熊,忘記給你了。”
她把鑰匙扣從包里拿出來。
“嗯。”
“給你掛在車鑰匙上好不好?”葉佳期詢問,大眼睛里滿是光澤和希冀。
“太丑。”
“太丑你還跟我要,那你說掛哪兒啊,總不至于塞你口袋里。”
“我真塞你口袋里了。”葉佳期促狹地瞇起眼睛,將不大不小的毛熊放進他的西裝口袋里。
喬斯年:“…”
他也沒跟她計較什么,他還要開車。
一路上都是燈火通明。
葉佳期住的地方不偏,臨近芝加哥大學,位置很好。
因為下雨的緣故,街頭比平時要冷清很多,街上的人也少了許多。
樹枝在風中搖曳,“唰唰”作響,街頭邊的燈照亮了地面上的水,處處透著秋日特有的涼意。
不說話的時候,葉佳期就發呆,看著窗外。
很快,車子在小區門口的空地上停下。
喬斯年沒有立即下車,也沒有立即開口,而是將車停著,一動不動。
葉佳期還在發著呆,一不留神就看到了熟悉的建筑物。
她恍惚了一下,看向喬斯年:“總裁,到了。”
“嗯,到了。”
“那…總裁,車上有傘嗎?借我一把,我明天還到你辦公室。”葉佳期眼波灼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