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紫乖乖點頭,像個小孩子一樣。
一路上,她一直看著外面的風景,只不過下雨天實在沒有什么好看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雨水。
在倫敦,下雨天很多,她已經習慣。
可她不怎么習慣京城的雨天。
這兒的一切和倫敦都不一樣,不論是建筑、景觀還是人群。
雨不停地往下落,在地面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長順路是一條很長的路,司機為了節約時間,剛到長順路就準備把她丟下。
這條路很偏,再加上是下雨天,沒有行人,只有穿梭行駛的車輛。
“好了,好了,到了,你下車吧!”司機將車停在路邊,開始趕她。
“到了么?”蕭紫迷迷茫茫地轉過頭,看著司機。
“到了,你自己看!”司機指了指藍色路標上的三個字“長順路”。
蕭紫定睛看了好久,哦,是到了。
她推開車門,撐起雨傘。
司機怕她反應過來,她一下車,他就立馬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因為車速,路上的泥水濺到蕭紫的大衣上,干凈的駝色衣服上頓時多了臟兮兮的斑斑點點。
蕭紫撇撇嘴,低頭用手撣了撣斑點。
可是弄不干凈。
她只好作罷。
抬起頭,四周只有她一個行人,路上時不時有車子經過。
“這是哪里…塔在哪…”蕭紫扶著路邊的樹,一步一步走,臉上是茫然的神色。
她抬起頭到處看,可是哪里有塔,她是不是記錯了…
她不相信,一只手扶著樹干,一只手撐著雨傘,執著到近乎執拗。
黑暗的夜空下,雨水傾瀉而下,路燈在雨水中氤氳起一圈圈光暈。
她就像一只小小的貓,一只無家可歸的貓,行走在雨中,踉踉蹌蹌,找著找不到的路。
風一吹,雨落在她的身上,好冷。
“春天了,怎么還這樣冷…”蕭紫嘀咕一聲,裹緊身上的大衣。
因為喝醉酒的緣故,她走路走得很不穩,東倒西歪,就像是隨時要跌倒一樣。
還好扶著樹干,不然,她會摔倒的。
她不能摔倒,摔倒了…沒有人扶的。
就這樣,她沿著這條路一直走,走在風里雨里,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她就這樣走著…
好像看到了那座塔,又好像沒看到。
她的眼前總是出現恍恍惚惚的景象,好像有小時候,又好像有十幾歲的時候…
漆黑的夜空,長長的馬路,仿佛黑暗沒有盡頭,仿佛馬路也沒有終點。
她就這樣走著。
酒意在腹腔中翻滾,一點一點灼燒著她的心口。
水火交融,一半是冷雨,一半是熱火,她難受地扯了扯領口。
衣服淋濕了小半,頭發也濕了,她的傘遮不住這狂風暴雨。
“好難受…”蕭紫走不動了,她已經走了這么遠,為什么還是看不到那座塔。
根本沒有塔是不是,都是騙她的是不是…
都是騙她的。
就像曾經,她也在某一條路上執著地走了很久,最終遍體鱗傷。
一陣狂風吹來,她沒有撐住傘。
“呼”一聲,雨傘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