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期將蛋糕放在桌子上。
這兒的裝修都是純美式風格,簡約大方,小包間里開了燈,橘黃色的燈光灑下,添了無數恬淡的溫馨。
墻壁上有裝飾畫,屋內還有漂亮的滿天星。
關上門,里面安安靜靜,聽不到雜音。
葉佳期看了一眼時間,五點一刻。
他們約的是六點,還有四十五分鐘,還早。
葉佳期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來這么早,小心翼翼,總怕出錯。
就像她做了這個蛋糕,做得挺用心。
長桌子上有碗碟,有燭臺,也有鮮花,包間里洋溢著依蘭精油的芬芳。
地面和她的身上都鋪灑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是水晶燈散發出來的光華。
葉佳期托腮坐在桌子旁,默默看著時間走動。
不知道為何,心在加速跳動,跳得厲害。
那種感覺就像是初次相識一樣,而不是認識了十六年。
算起來,他們已經認識十六年了啊。
她想起自己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也像這樣,坐在家里等他,一直等。
后來,朋友、同學都來了,唯獨沒有他。
他一向不許她碰煙酒,但那天晚上,她破天荒地沒有聽他的話,喝了很多酒,將自己灌得爛醉。
雖然知道他不喜歡她,但她并無所求,只是想讓他陪著自己過個生日。
二十歲,最美好的年華,她不求別的,只想他在身邊。
可是,她等著等著,一直等到快十二點,朋友都走了,他也沒回來。
她早就醉得不省人事,一個人趴在客廳里說胡話,鬧得厲害。
醒酒茶也不管用,她就是那么倔強地等他。
非要等。
她想知道,在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難道他連她的生日都記不得嗎?
可事實是,他真得記不得,很讓她失望。
那一天生日,很晚很晚,快過十二點了,他才回來。
她一如既往地等在沙發上,可他不過是說了一句“生日快樂”就往臥室走。
也許是酒精的強烈刺激,也許是神經的極度敏感,她跟著他進了臥室。
同時,也犯下了一個至今都沒法饒恕自己的錯誤。
他沒有跟她解釋過為什么不來給她過生日,她也沒有再問,因為自那晚后,他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沒有任何理由。
他做什么事都不會給她任何理由,專權也好,霸道也罷,總之…不會給她任何理由。
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葉佳期不想了,事情都過去四年了。
也沒什么好想的。
這四年,她也就今年過了一個生日,年紀大了,她對過生日也沒有太多的期待。
葉佳期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五點半。
自從上次一起聽完講座后,他就消失在了芝加哥,不知道是回國還是出差了。
但當初他是答應她的,他可以記不得她的生日,但他肯定記得今天是他自己的生日。
她說六點time主題餐廳見。
他說好。
不知道為何,心里頭咯噔了一下,一種強烈的感覺充斥心間。
那就是…他可能,不會來了。
這個想法,纏繞在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