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喬斯年才戴上墨鏡,往勞斯萊斯走去。
孟沉緊緊跟在身后。
“喬爺,不坐一會兒嗎?外面這么熱。”唐管家心疼他,在墓地站了這么久。
喬斯年沒有說話,離開。
孟沉開車。
黑色的勞斯萊斯很快駛離墓地,越來越遠。
喬斯年眉宇間都是憔悴的倦色,他揉了揉太陽穴,閉上雙眸。
因為墨鏡的遮擋,孟沉看不到他的臉色,但他知道喬斯年沒有睡。
“爺,我小的時候,父親經常跟我說,生活需要向前看,美好的東西總能將不好的掩蓋。”孟沉嗓音輕緩,“我想,如果他泉下有知,也一定還會這么想。”
他不能洞察喬斯年的全部心理,但他知道,凡事總該往前看。
這是父親從小就教育他的。
喬斯年沉默不語。
孟沉也不再開口,車里又陷入短暫的安靜。
孟沉已經很久沒有在喬斯年的臉上看到笑容。
笑容于這個男人而言,本就是稀罕物,如今更是稀罕。
太陽傾瀉在玻璃窗上,細碎的光芒如碎玉,如珍珠,五彩斑斕。
今日晴好,萬里無云。
那一晚,喬斯年去酒吧喝了不少酒,等回到喬宅,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孟沉將喬斯年送了回來。
“孫管家,給喬爺煮點醒酒茶。”孟沉叮囑。
“哎,好。”孫管家連忙道,“孟先生,喬爺喝醉了嗎?”
“嗯,不過喬爺酒品好,你不用擔心,煮點醒酒茶,照顧好他就行。”
“孟先生,喬爺怎么了?怎么突然喝醉了?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
“不是。”孟沉淡淡道,“我先回去。”
“行。”
孟沉將喬斯年送回,他就一個人開車離開。
深夜寂靜,風聲里夾雜著蟲鳴聲。
細細碎碎,靜中有鬧。
路燈的光照下,樹影幢幢,枝葉交錯。
喬宅還是一慣的樣子,沒有什么變化,唯獨的變化可能是…變安靜了。
孟沉開車離開,他在后視鏡中看到一只阿拉斯加跟著跑。
跑了一段路,阿拉斯加追不上,才沒有繼續跟過去,但眼神楚楚可憐,半是落寞半是傷。
孟沉知道,它是喬乘帆養的狗——飯團。
孟沉心里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四肢百骸間充斥著澀味兒和無法言說的沉重。
孟沉的車開遠,飯團才垂頭喪氣地搖著尾巴回家。
孫管家正好從樓上下來,她重新將飯團帶回它的籠子。
“哎,你怎么跑出來了。”孫管家摸摸它的腦袋。
這段時間,只要一有車來喬宅,飯團都會興高采烈地跑上去。
可是,如果沒有看到它想見的人,它就會變得十分頹喪。
孫管家發現,這段時間飯團的食量在逐漸減少,喂什么都不吃,連他最愛吃的牛肉都沒眼看了,瘦了很多斤。
整天都蔫蔫的,無精打采。
以前它還喜歡跟阿貍鬧,現在只喜歡趴在地上,有時一整天都不會動一下。
孫管家害怕,還以為它得了什么病。
可是獸醫來看過,飯團身體沒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