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嘆氣,“前兩年催他成婚,他是一拖再拖,后來催急了,索性年節都不回來了,你看村里跟他一樣大的人,孩子都滿地跑了。”
他言語中無不羨慕。
這是老人想要抱孫子了。
姜澤北笑意不變,“也許是緣分不到,過兩年他可能就會遇到意中人了。”
村長搖了搖頭,“澤北,你問問奇山,是不是他在外有人了,不管那女子是什么身份,我跟他娘都接受,讓他不要一個人承受。
要是沒有人,你替我們告訴他一聲,家里不催他了,一切隨緣,讓他今年年節回家吧。”
說到最后,村長的聲音有些哽咽。
聽到這番話,姜澤北也不好受。
別人不知道,他知道陳奇山為何這兩年與家里的聯系少了。
他如今無法娶妻,無法擁有一個孩子,更難以面對養育多年的爹娘。
姜澤北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成拳,極力的壓制著什么。
村長沒有發現姜澤北的不對勁,他還在說:“他娘這一年的身體不太好,我們想他了…”
隨著他開口,姜澤北放在桌面上的手放松,桌下的手,指甲已經深陷血肉中。
陳夢恬輕輕嗅了嗅,聞到了空氣中,非常淡薄的血腥味兒。
很快她看到了,姜澤北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成拳的手。
手上的青筋都顯露出來,可見他隱忍到了什么程度。
陳夢恬伸手附上去,將他的大手牽住,給予他安慰。
她不知道姜澤北為何如此,可她知道此時對方不太好。
村長說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來來回回都是陳奇山。
讓他回家,家里不逼他成親,也不愿他在外承受不必要的東西,如果做官辛苦就回家…
陳夢恬聽著村長說的話,再看姜澤北的如今,雖然恢復溫和的神情,放在桌下的手卻依然在用力,即使此時她牽著對方的手。
村長離開的時候,陳夢恬與姜澤北一起送到門口。
望著村長的背影消失,姜澤北松開了陳夢恬的手,他伸手按壓著眉心,眉宇間緊緊皺著。
“抱歉,一時沒控制住力度。”
再次聽到姜澤北的抱歉,陳夢恬這次沒有心疼他的感覺,不過臉上的所有情緒都消失,她面無表情,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人。
陳夢恬發現,姜澤北身上背負著她看不到的沉重東西,他隱忍不發,獨自承受。
從剛才村長說出的話,以及姜澤北的種種反應,陳夢恬猜想,這其中應該是關于陳奇山。
“陳奇山怎么了?”
陳夢恬的直覺很少出錯,她也不繞彎子,直接問。
姜澤北的動作一頓,他放下按壓眉心的手,深邃的眸子,悲傷地凝視著陳夢恬。
他唇角勾起沒有一絲笑意的弧度,“陳奇山廢了…”
說完這話,姜澤北又道:“昨天天色暗,我還沒看山上的農作物,現在跟玄武去看一眼,很快就回來。”
話落,人已經轉身離開。
陳夢恬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知道他不想要談論這件事。
那句陳奇山廢了,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