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凌恒下了火車之后,轉車來到了慶城。
舟車勞頓的,模樣風塵仆仆,眉目間是遮掩不住的疲憊。
時家眨眼間大廈將傾,索性時家早就做了后路準備,一番動蕩之后,他被活動到慶城這邊下鄉,心中惦記著大哥留下的孩子,那是大哥死前唯一的遺愿。
只是大哥死的匆忙,還沒來得及交代太多,只留下一個地方名字…,后面的話還來不及說已經撐不住了。
他閉了閉眼睛,壓制住自己的著急,已經到了這里,總能找到那孩子。
當前不能莽撞。
他垂了垂眸子,遮掩住自己的神色,這群一同來的知青,就有監視他的人,時家如今仿佛大海中搖曳的一葉扁舟,擋不住的暴風雨眼看這撲面而來。
他必須慎之又慎,不能將那孩子卷入這風暴中。
一旁站著的斯文男子推了推戴著的眼鏡,恍似不經意的開口:“凌恒,這地方離咱們北都可不近,怎么你要來這個地方,我都和父母說了,活動活動咱們留在北都近郊多好。”
時凌恒睜開眼睛,聲音帶著少年的清越:“這里挺好的,分到哪里就是哪里,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不想讓家人為難,倒是你,本來可以留在近郊,卻跟我來了這里…”
“誰讓我們是好兄弟呢…說好了要到一處。”
斯文男子一副好兄弟的模樣錘了錘他的胸膛。
牛大爺把梵小凡送到紡織工廠,之后才來旅館接了這些知青,他活了一輩子了,一打眼大概對這幾個孩子的性子有了幾分計較。
梵小凡牽著傅衛東,方廠長分給她的是一個一室一廳,比起現在好多人家一家人擠在一個屋子里住著,那可是寬敞的讓人眼紅。
屋子里家具什么方廠長給置備齊全了,要知道現在的東西不好弄,買個肥皂都是要工業票的。
走廊上四處看見的是爐子,如今家家戶戶都沒有廚房,都是在走廊做飯。
她剛到門口,正準備拿鑰匙進去,鄰居一家端了東西出來,瞧見梵小凡和傅衛東,眼睛一亮,她可是聽說了,自己隔壁這間房子要搬來人。
這可是能耐人啊,想想她一家七八口,如今還只是住著這三十平方的一室一廳,可瞅瞅人家,姐弟兩個就住這么大地方呢…
“哎呦,這是搬來了?我給你搭把手…”
她身后好幾個孩子捂著肚子眼巴巴的看著她碗里的那些糙米。
梵小凡慌忙擺手,說道:“不用不用,您這是要做飯吧,你看孩子們都餓著肚子呢,我沒什么多少東西收拾,自己就成。”
她自上輩子養成的習慣,就不愛旁人侵入她的私人領地。
這也是因為她身份的緣故,誰知道她臥室,書房,研究室留著什么重要的東西,被人動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便是曾經的父母,也十分尊重她,不會隨意的進出這些她的私人地方。
那嬸子聽了梵小凡的話,沒好氣的擺了一下自己的手,撇開自己的一串孩子,說道:“那怕啥,餓一會兒肚子怕啥…”
說著話抄著手隨便在衣服上抹了幾下,就要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