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小凡帶著傅衛東去了一趟醫院。
給他瞧傷口的是個年紀挺大的老醫生，身上帶著若有似無的中草藥的香味。
他仔細看過之后，慎重的說道：“沒事，來的及時，我給開些藥，留不下疤痕。”
傷在臉上不比傷在其他地方，稍微不注意就是一輩子的事。
他一邊寫著藥方一邊扶著自己有些發抖的手，還有些發青發白的臉強忍著。
梵小凡難免就注意到了。
做科研方面的人難免總是細心些。
老醫生開的都是一些中藥，又自己抓好遞給梵小凡后說道：“搗碎了敷在傷口上就成。”
接著也不再多說，懶洋洋的坐在椅子上就像是垂垂老矣的老貓。
這中醫診室只有他一人，比起旁邊人滿為患的西藥區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他眼睛閉著，捂著肚子緩解胃部的不適，而他以為已經帶著傅衛東走了的梵小凡卻還沒走，少女明著是從口袋中掏出壓縮餅干，實際上是隨身淘寶倉庫。
她撕開袋子將東西放在老中醫的手中，老中醫鼻子比什么都靈，聞到食物的香味不受控制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
“這？”
老中醫有些不解的看向梵小凡。
如今西醫盛行，他一個老頭子在醫院不受重視，很多福利也分不到手里，不過好歹有工資拿，錢票在手里日子也能過，可是誰知道這見鬼的，拿著錢票在供銷社也搶不到糧食。
糧本上倒是有配額，可是供銷社沒供應糧，能怎么辦？
醫院每日倒是供應一段午餐，他還有個和傅衛東年紀差不多大的孫子，從自己嘴里省出吃的，爺倆就這么熬著。
梵小凡沒多做什么，將東西塞到他手里之后就要牽著傅衛東離開。
老中醫卻從椅子上站起來，鄭重的躬身朝梵小凡彎腰鞠躬，眼睛警惕的看了一眼門外，如今中醫蕭條，他這門口壓根沒人，才壓低聲音：“多謝，只東西我不能白拿，要多少錢票，我換給你。”
現在不允許買賣，老中醫識相的用了一個換字。
讓他不要，他是舍不得的，他自己還能忍，家里的小孫子怎么辦？
梵小凡輕輕一笑說道：“您不記得我了，說來咱們也有些緣分，前些日子我還受了您一飯之恩呢，這就算報答了。”
老中醫卻是想不起來。
梵小凡說的是她剛穿越過來，什么都摸不清頭腦的時候，處處碰壁，蹲在墻角有些懵逼的懷疑人生的時候，老中醫牽著他瘦瘦小小的孫子經過，留下半個窩窩頭。
只那時候她自己還沒搞清楚狀況，還沒從自己怎么就淪落成乞丐中回神，懷里的窩窩頭就被其他人給搶了。
她那發虛的雙腿還沒跑兩步，搶東西的人早已經跑沒影了。
老中醫仔細的瞧著梵小凡，從她的輪廓中依稀和那臟兮兮的小乞丐找共同點。
“還真是一個人。”
他有些不可思議道。
“所以，東西你就收下吧，這東西看著小，頂餓，肚子一直叫很難受的。”
梵小凡牽著傅衛東要走，老中醫忍不住開口道：“留步，小姑娘，我有事要求你…不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