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今夜的寒風,比以往的都要重上幾分。
大理寺這種,本就寒氣極重的地方,尤為更甚。
暮辭似乎早料到她會來,卻沒有想到來的只有她一個。
他恭敬的侯在牢房的外面,看到她,左張望,右張望。
最后還是俏玉十分受不了:“暮大人,你到底看什么呢?”
“那...那個,皇后娘娘,皇上沒有和您一起來啊?”
“皇上他公務繁忙,這些小事,何必勞煩他?本宮一個人來就行了。”
“是是是...皇后娘娘里面請。”
隨著慕容晚的進來,暮辭趕緊屏退左右,自己也恭敬的退了出去:“皇后娘娘若有什么需要,盡管叫臣一聲,還有那墻上掛著的,各種刑具,都是臣特意命人新添加的,就是為了娘娘您能拿得動。”
慕容晚:“....”
俏玉:“....”
少女臉上多了一抹冷笑,語氣不知是夸還是貶:“暮大人想的可真是周到。”
“那是那是,一切為了皇后娘娘效命,下官告退。”
那被關在牢房,由鐵鏈拴著的風華絕代的男子,一身狼藉,俊逸無雙的臉上,也盡是血跡斑斑。
空蕩的左臂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裳,凌亂的頭發,渾身的血跡。
讓人再也看不出,昔日那個風華絕代,俊逸無雙的宸王殿下,竟淪落成這副田地。
其實心里還是有些動容的。
慕容晚尋了一個干凈的地方坐下,與他僅隔著一面牢房的距離。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連她的到來許久,就那么安靜的坐著,他都沒有察覺。
慕容晚仔細的端詳著眼前的男子。
那一身奢華昂貴的綢緞長袍,在大理寺的兩日,全被酷刑給打爛了,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衣裳,披頭散發,他身上到處都是血跡斑斑,空蕩的左臂,僅剩下的一只右臂,也無完好的地方。
看到他,又讓慕容晚想起前世的自己,自己便是這樣,被他關在大理寺,三日,她被活活折磨了三日,受盡了大理寺所有最殘忍的酷刑。
她不由得慶幸自己的命大,同和自己被關進來的,還有幾人,只不過他們沒有被折磨多久,便咬舌自盡,又或者是那大理寺的刑法,讓他們無法忍受,早早的死去。
而她,卻在嘗盡了這大理寺的種種酷刑之后,竟還能活著被帶出去,成為他與心愛女子的玩物。
說起來,可真是諷刺。
她在這大理寺被連續折磨了三日,他卻看都不屑來看自己一眼。
而他只不過被關進來兩日,她便來看她了。
“疼嗎?”
安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慕容晚終于溫聲開口,問他。
熟悉的聲音,以及那淡淡透著疏遠的語氣,讓裴宸,猛地將頭抬起。
漆黑的雙眸,看向少女那張淡然雪白的一張小臉。
男人薄唇緊抿,鮮血遍布的一張臉,看不出情緒波動,就連那雙漆黑的眸子,也歸于平靜,黯然的如一灘死水。
“你怎么來了?”
過了許久,才聽到他語調沙啞的回應。
很尋常的語氣,似乎又帶著幾絲的詫異。
這個時候,她該乖巧的依賴那個男人的懷里,與他抵死纏綿。
怎么會屈身來大理寺這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