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那幼女在看到他腿上的傷后離開,許久不曾回來。
他知她是嫌棄自己怕落得個殘疾,不過他情緒淡然如冰,沒有絲毫波動,哪怕沒有她替自己處理傷口,他也知自己不會死。
倒是后來出現的慕容晚——
真是讓他——險些當場死去。
這個小東西,明明不會處理傷口,還把他腿上的箭給拔了。
剎那間,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腿上的傷蔓延全身,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他從意識朦朧,慢慢的變成了徹底清醒。
少女一副驚呆了表情,自然也入了他的眼。
她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被嚇得直接就轉身跑了。
在宮里時,他也遭遇過不少皇子和后妃的暗殺,身上也曾大大小小傷口不斷,他全淡然處之,從來不會喊痛。
唯一一次的痛,還是被這小女人拔了箭后。
等暗衛找到他時,他早已痛的說不出話來。
那算得上他救命恩人的女人,他根本就無心去查是誰。
倒是那拔了他腿上的箭,嚇跑的女人,他縱使命人掘地三尺,也要將她給剖出來!
不可否認。
第一眼,他就看上了。
屬于那種又恨又喜歡的感覺。
和他見到的那些女人都不同。
有的女子,再是怕血,但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擺在她面前,總歸是要忍著一切的抗拒去救的。
她倒好——
見死不救直接跑!
深怕他死的不夠透,再給他致命一擊!
慕容晚的表情有些呆滯。
裴祁連垂眸,瞥了眼這張讓他又愛又恨的小臉蛋,淡淡反問:“確定都記起來了?”
慕容晚眨巴眨巴眼,隨后點了點頭:“記起來了”
至少大概都記起來了。
“將我一個身受重傷不能動彈的廢人丟在野山,你就不怕到時候野獸來了,我被吞噬的連骨頭都不剩?”
慕容晚搖了搖頭:“當時只想著我殺人了,得趕緊跑”
裴祁連:“”
“再說了,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那箭插的那么深,我第一反應,肯定是先把箭給拔出來了,可是誰知道,誰知道”
她才一拔出來,那鮮血就迸濺的堵也堵不住。
她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他:“其實其實當初我是拿衣服給你堵血了的,但是我沒有堵住是因為沒有堵住我才跑的”
太可怕了,真是幼時的一段恐怖遭遇,所以她在一直告訴自己是夢是夢。
一定是夢境。
也是因為年紀小,后來隨著慢慢的長大的,這件事也就淡化了。
如果不是董銀君突然提及,她根本就不記得這件事。
而且在她提到的時候,她還始終覺得堅持這是一場夢,是慢慢的慢慢的再到男人的親口承認,她才知道不是夢。
是真實發生過的事。
而當年,她就是做過這么混賬的事 “你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以至于恨到,因為恨而變成了喜歡?
還是從一開始,他抱著報復她的目的,后來報復著報復著,發現她過的比他還慘,就轉而喜歡上她了?
是因恨生愛,還是因可憐生愛?
又或者是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