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這次動兵不讓韓友青知道嗎?可是糧草兵馬調動可不是小事,怎么能瞞得住韓友青?”秦漢卿還是搖頭說道:“齊人火器之利,甚于強騎。”
占據有利地形的大齊軍隊以逸待勞,在優勢地形展開和漢人的作戰,秦蘭九就是戰神再世,也打不贏這一仗。
但是,敵人太強了,打不贏,這個機會就是送命罷了。
秦蘭九將身子縮在了衣服里,道:“我們漢人,憑的就是一股血氣,如果怕了退縮了,未來必將死無葬身之地,父皇,就讓我去吧。”
“此戰瞞住韓友青實屬簡單,就以蕭長生帶兵北上攻伐為由,調集糧草,兩萬精兵即可。”秦蘭九沒準備多帶,他就準備帶兩萬人去沖陣。
他的身子骨越來越差了,盡管他年歲并不大,但飽受傷痛折磨。
死在大齊皇帝的行轅之前,也比這樣被傷痛折磨病逝要暢快。
他死了,秦漢卿大可以再找一位太子,并非少他不可。
韓友青回到家中,囑咐那些偽裝成他的家眷的那些家仆,在自己離開安義府后,就各自逃難。
府中一切,能帶走就帶走。
韓友青在漢國以喜歡財貨聞名遐邇,但是他本身并不愛財。
之前有一個家仆,誣告過他是大齊的察子,但是查無實證,當時府尹將這名家奴還給了韓友青,并且在言辭中,暗示他可以任意施為。
韓友青待這名家奴如初,大方的原諒了這名家奴。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漢國做奴仆,實在是太苦了,輕則辱罵,重則打殺,絲毫沒有任何的人的模樣。
家奴誣告主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擺脫奴籍,成為良人。
在漢國,奴告主是一種常態,也是統治者維護穩定的重要手段之一,韓友青看不過去這種風氣,但是無可奈何。
只能保證自己潔身自好。
所以,他讓家仆們把他的家中財物盡數帶走,他愛財不假,但也有自己的原則。
既然這些家仆戰戰兢兢的裝了幾個月自己的家眷,自己自然不能薄待了他們。
韓友青聞訊漢人調動兵馬,準備前往東北清繳北方野人的時候,并未懷疑。
“漢國立國憑借的乃是血氣之勇,我用如此言辭激將,秦漢卿都無動于衷,現在還在安內。殊不知,皇上曾言:安內必先攘外。”韓友青站在安義府的城頭,看著城外軍寨,農夫推車,糧草周轉,連連感慨。
三日后,錢州行轅。
王昀皺著眉頭說道:“皇上,要不咱回京城吧,臣這右眼皮直跳,怕是有災禍要至。”
“迷信。”齊星云正在研究錢州行在新城的圖紙,仿照四象城的規制,城墻上的垛口,會有高壓蒸汽的噴口,用來守城再合適不過。
這次拿下了方陽,都是礦產遍布,建設錢州就地取材就可以。
“皇上,臣覺得這心慌不已,咱這待在錢州太危險了。”王昀除了愛財之外,還有點貪生怕死。
不是貪他自己的生,怕他死,而是貪皇帝生,怕皇帝出事。
“駱將軍臨行前,也曾上言,讓皇上去方陽駐扎,不僅安全,而且方陽城也不用如此風餐露宿。皇上,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啊。”王昀總覺得自己心里不安穩,還在勸說。
一陣冷風吹進了行轅之內,齊星云打了個哆嗦,這眼看著已經秋天了,錢州行在建城,也要在明年開春之后動工了。
齊星云琢磨了一下,是時候回京城了,留在錢州不是給漢人擒賊先擒王的機會嗎?
齊星云稍微琢磨了一下說道:“朕在錢州待著,存著消漢國大兵之銳氣的想法,不過看秦漢卿的作為,還有韓友青的密信,他們還要解決內部之事,攘外安內,安內攘外,連前后都分不清楚。”
“現在的漢國,哪里還有銳氣可言。”
“行了別嘮叨了,明日擺駕回方陽即是。”
齊星云行轅放在錢州,那就是騎在漢國的脖子上耀武揚威的行徑!他的目的自然是折煞漢國之銳氣,進一步的打擊對方的士氣。
但是漢國現在哪里有什么銳氣可言?
“誒!臣這就去收拾!”王昀一溜煙的跑出去,安排著隨行的宮人收拾物件,準備離開這行轅,回到方陽。
“皇上,咱們這是要回京城了嗎?”趙琦聞訊,帶著一陣花香走了進來,臉上帶著說不出的失落。
皇上在此地,就是關外之地,皇上獨寵她一人。
而回了京城,她想見皇上一面,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先回方陽,等到京城來的官員到任了,朕再回去。”齊星云看著趙琦一臉不高興的模樣,也是無奈。
趙琦,這輩子大約都沒有個正經的名分。
而且作為皇帝的宮外之宮,她也不可能再許良人。
當初選了這條路,就有這條路的風險。
“回方陽嗎?那也行。能待幾天是幾天,皇上這次得勝回朝,臣妾和姐姐商量了下,給皇上準備了一份大禮!皇上猜猜是什么。”趙琦道。
“大白天的,你動作小點。”齊星云笑著說道。
王昀知道趙琦在里面,就沒進來,站在行轅外面大聲喊道:“皇上,蔣將軍到了,說是有緊急軍情!”
“好了,你先回去收拾東西,朕見見蔣將軍。”齊星云將趙琦從自己身上抱下來,笑著說道。
趙琦什么時候坐到自己懷里的?
女人這心思,都是海底針,哪里能猜得到?
蔣五郎來得及時呀!
“蔣將軍這天氣雖然入了秋,但是秋老虎依舊兇的很,這么熱的天,怎么甲胄在身?”齊星云看著蔣五郎全身俱甲的模樣,好奇的問道。
“皇上,接到探馬回報,北三十余里發現漢人游騎!”蔣五郎抱著頭盔說道:“三隊斥候的探報表明,漢人大約兩萬余人,旗號正是秦蘭九!”
齊星云驚異的看著站在旁邊的王昀,他這個右眼皮跳的很有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