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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逗鵝

  只剩半條命了,還能說的這么云淡風輕。

  這表哥的心也忒狠了點兒。

  驢皮的殺傷力有多大,姜綰知道。

  她怕檀越會撂挑子不干和齊墨遠表兄弟決裂啊。

  把糕點塞嘴里,姜綰抬腳就走。

  齊墨遠把書放下,也走了出去。

  姜綰去了書房,但是沒見著檀越的人,暗衛在那里熬驢皮呢。

  姜綰東張西望,問道,“表少爺呢?”

  “去上茅房了,”暗衛悶聲道。

  “已經去了大半個時辰了。”

  如果不是溜了,那肯定是掉茅坑里了。

  暗衛望著齊墨遠道,“爺,要不要屬下去找表少爺?”

  “不用了,讓他明天再來熬一上午,”齊墨遠道。

  那么大一口黑鍋。

  沒這么容易就算了。

  熬驢皮不是什么難事,火候掌握也容易,就是這味道叫人難以忍受。

  姜綰是厚道人,讓暗衛先熬會兒,她和齊墨遠吃了飯就來替他。

  晚上他和金兒輪流熬驢皮,早上再換她。

  暗衛沒什么意見,雖然味道是難聞了點兒,但這么多人中,就數他的忍耐力最強了。

  等姜綰回屋,丫鬟已經把飯菜端來了。

  姜綰已經吃了幾塊糕點,只吃了半碗飯就吃不下了,齊墨遠瞧著似乎沒受影響,吃的和往常差不多。

  本來齊墨遠是沒食欲的,他連飯桌都不想上。

  但他一個大男人沒道理還比不上一個女人,被熏了會兒就吃不下飯了。

  不但要吃,還得比姜綰吃的多才行。

  這一放開,食欲不僅回來了,似乎比以往都要好。

  齊墨遠,

  吃完了飯,又歇了一刻鐘,姜綰就去書房替暗衛了。

  暗衛要和金兒忙一晚上,也沒推辭。

  齊墨遠哪都沒去,就在書房內看書。

  姜綰熬的胳膊泛酸,金兒才姍姍來遲。

  見她過來,姜綰才道,“怎么睡到現在才醒?”

  金兒撓額頭。

  她其實早就醒了。

  只是有整整一個半包袱的首飾,盤腿坐在床上看了半天,笑的腮幫子都酸了。

  看了大半個時辰,又為把首飾藏哪里想了半個時辰。

  要不是丫鬟敲門叫她吃飯,她估計還在找地方藏首飾呢。

  金兒揉了揉肚子,姜綰道,“快去吃飯吧。”

  金兒點頭如小雞啄米,“奴婢一會兒就回來。”

  金兒跑去小廚房。

  丫鬟婆子們圍在桌子旁等她呢。

  世子妃的貼身丫鬟沒來,她們不敢開飯啊。

  “金兒姐姐可算來了,飯菜都涼了,”小丫鬟嘴甜道。

  金兒有些不好意思了,“下回你們不用等我。”

  雖然她們都不愿意等她。

  因為她不是忙的沒空來吃飯,她是數首飾數到手抽筋呢。

  世子妃那么寵她,一口氣賞她那么多的首飾,柏景軒上下丫鬟婆子加起來也比不過啊。

  世子妃最信任的丫鬟,哪敢慢待了,一定要給夠她面子。

  丫鬟拉著金兒上桌吃飯,大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眨眼的功夫,碗就堆成小山高了。

  “夠了,夠了,”金兒忙道。

  丫鬟笑道,“吃飽了才有力氣伺候世子妃啊。”

  這倒也是。

  姑娘熬驢皮要不斷火熬三天。

  她白天睡夠了,晚上要忙一晚上呢,得多吃點才有力氣。

  金兒端起碗吃飯。

  大家習慣了邊吃邊聊天。

  小廚房的李媽媽給金兒夾魚,道,“世子妃在做什么糕點啊,這味道和咱們平常做的好像不太一樣。”

  這話委婉的金兒都聽不下去了。

  這哪是好像不一樣啊?

  這是絕對不一樣好不好。

  哪家鋪子賣這樣的糕點,倒閉都是輕的,做糕點的功夫,鋪子都被人砸百十來回了。

  知道她們好奇,金兒道,“那是當然了,我家姑娘的糕點是用秘方做的,味道和別人的自然不一樣。”

  眾人,

  “世子妃在河間王府也經常做這樣的糕點?”丫鬟問道。

  “…只偶爾。”

  金兒聲音低的弱不可聞。

  為了不丟臉,她都開始撒謊了。

  她繼續吃飯。

  其她丫鬟不再多問,只盼著世子妃能早日收手,還柏景軒一片清香。

  有丫鬟問金兒姜綰被砸后腦勺的事。

  金兒倒不隱瞞,都說了。

  其實她也有問題的,她問道,“什么是逗鵝冤?”

  丫鬟們搖頭又搖頭。

  方媽媽則道,“吃飯。”

  金兒看著她,“方媽媽,你知道嗎?”

  方媽媽心累。

  她讓丫鬟吃飯,就是不讓她們交頭接耳的意思,世子妃的丫鬟怎么還問。

  早上把世子妃的象牙梳給梳斷了,方媽媽擔驚受怕了一整天。

  金兒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方媽媽便道,“那是世子爺很小時候的事了,我記得那年世子爺才七歲…。”

  丫鬟們都停下來聽方媽媽說起這件往事。

  那年,齊墨遠七歲,表少爺檀越才六歲,正是四處搗蛋的年紀。

  宮里進貢了二十來只鵝,先皇賞了王爺一只。

  表少爺看鵝被抱回來,特別好看的樣子,拉著齊墨遠去看鵝。

  畢竟是先皇賞賜的,得養上一段時間才能殺。

  看鵝的時候,也不知怎么的,籠子開了。

  鵝跑了出來。

  檀越拿棍子逗鵝玩。

  鵝發飆,追著他要咬。

  雖然齊墨遠落水傷寒未愈,身子虛弱的很,但表弟被鵝欺負,做表哥的哪能在一旁看著?

  拿起根棍子就去幫檀越,讓他去搬救兵。

  一人一鵝。

  激戰慘烈。

  救兵沒搬來,王爺來了。

  王爺聞訊趕到的時候,齊墨遠已經摔的鼻青臉腫了。

  大白鵝羽毛掉了一地。

  鵝朝齊墨遠撲過去,被王爺一把拎住了脖子,讓人拿下去紅燒了。

  齊墨遠被王爺拎著衣領子扔進了祠堂里。

  趴在凳子上,生生挨了三十雞毛撣子。

  打完了,才知道逗鵝的不是齊墨遠,是檀越。

  王爺冤枉了自己的兒子。

  這件事發生已經有十多年了,府里的下人知道這事的都沒多少了。

  金兒聽后,心疼道,“沒想到姑爺小時候被冤枉的這么慘過呢。”

  “這事王妃不讓提,怕會影響世子爺和王爺的父子感情,”方媽媽叮囑道。

  金兒連連點頭。

  她一定提醒姑娘,萬不能再在姑爺面前提逗鵝冤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提醒,又把姑爺給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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