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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勸阻

  太醫?

  姜綰飛快的看向齊墨遠。

  等眸光撞上的時候,姜綰就反應過來,不可能是齊墨遠請的太醫來。

  別人不知道她會醫術,但齊墨遠知道的很清楚,她又執意不讓請太醫,他就更不會這么做了。

  姜綰勾唇一笑,“不病不痛,都不知道靖安王府有這么多人關心我。”

  姜綰語氣都沒怎么拐,可齊墨遠聽著有點扎耳朵。

  畢竟姜綰被砸回來,張口就要休書,氣的連和離書都不要了。

  現在又有人請太醫來,而這個人絕對不是王妃。

  若是王妃,她肯定會先過來詢問,斥責他不給世子妃請大夫。

  而其他人的關心,是在關心姜綰是不是在裝病,敗壞靖安王府名聲。

  她們越針對姜綰,她就越想要和離書。

  這不是跟他過去嗎?

  “先去看看,”齊墨遠道。

  姜綰打開門,抬腳走出去。

  齊墨遠落后一步。

  一陣風吹來,一股刺鼻的氣味鉆入鼻子。

  他回頭看了眼暗衛買回來的那些東西,眉頭打了個死結。

  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她是怎么坦然面對驢皮的?

  金兒跟在身后,她是最高興的。

  一來洗驢皮的活被世子爺搶給了暗衛。

  二來她擔心姜綰后腦勺的傷,姜綰不讓請大夫,她一個小丫鬟也沒輒。

  現在太醫來了,只要太醫說姜綰沒事,姜綰就是手不離后腦勺,她都不擔心。

  這一會兒揉一下,一會兒揉一下,她害怕。

  出了書房,往前走了十幾步,就看到丫鬟領著太醫站在那里等候。

  二太太邁步上臺階,齊墨遠見了道,“二嬸怎么來了?”

  二太太笑道,“老夫人聽說世子妃后腦勺被人砸傷了,讓人請了太醫進府,我正好路過,便過來看看。”

  說著,她看向姜綰,“世子妃傷的可嚴重?”

  姜綰忙道,“讓老夫人擔憂了,我傷的不重,不用看太醫。”

  “二嬸還是領著太醫去給老夫人請個平安脈吧。”

  姜綰說話聲越急,就越叫人懷疑她后腦勺被砸是假。

  不說別處,就是柏景軒的丫鬟婆子都是這么懷疑的,她們進府這么久,不說主子了,就是丫鬟都沒聽說誰被砸過啊。

  現在二太太帶太醫來,哪是關心世子妃,不過是帶太醫來抓世子妃個現形的。

  太醫都來了,怎么可能不看看就去給老夫人請平安脈呢?

  這不,二太太笑道,“等給世子妃看過傷后,再去給老夫人請平安脈不遲。”

  姜綰摸著發髻道,“發髻解下來麻煩…。”

  “瞧世子妃這話說的,再麻煩也麻煩不過太醫大老遠的來一趟啊,”二太太道。

  姜綰語塞,道,“那就有勞太醫了。”

  姜綰邁步進屋,齊墨遠隨后,然后才是太醫和二太太。

  金兒幫姜綰把發髻上的簪子取下來,手碰到姜綰的后腦勺,姜綰都疼的倒吸了一口氣。

  真疼。

  二太太站在一旁,嘴角掛著笑。

  裝的還挺像那么回事的,可裝的再像也沒有用。

  靖安王府可不是河間王府,會由著她的性子想怎么想就怎么樣,達不到目的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金兒小心翼翼的把頭發撥開,太醫就看到姜綰被砸傷處了。

  不止太醫看到了,二太太也瞧見了。

  她臉上是不敢置信。

  怎么會這樣?!

  她不是裝的嗎?!

  太醫手輕輕一碰,姜綰就叫疼了,太醫道,“只是有些紅腫,敷藥兩三天就好了。”

  “要這么久?”齊墨遠眉頭皺緊。

  他看向姜綰,“要給你請大夫,你還不讓。”

  姜綰一臉委屈,“我這不是怕傳回河間王府,讓祖父祖母他們擔心嗎?”

  “一點砸傷,我想著不用藥,養幾日也就好了。”

  孝順懂事的叫人心疼。

  齊墨遠看向二太太,“多虧了祖母派人請太醫來。”

  二太太臉上笑的有點尷尬。

  太醫把藥膏拿給金兒,看著金兒給姜綰上藥。

  世子妃真的被砸傷了——

  這事很快就傳開了。

  松齡堂內,老夫人手里端著茶盞,氣的腦殼疼,“是誰請的太醫?!”

  丫鬟站在一旁,小聲道,“是二太太。”

  老夫人手里的茶盞重重的磕在小幾上。

  愚不可及!

  世子妃自己都不讓請大夫了,她倒好,火急火燎的把大夫請來了。

  什么都不做,這事就過去了,現在證實世子妃真的被砸傷了,靖安王府就得給她一個交代!

  堂堂世子妃進門沒兩天就被人砸了后腦勺,這事傳揚出去,還不知道別人怎么非議靖安王府!

  老夫人氣的胸口痛,陳媽媽站在一旁,她知道老夫人氣什么,還得勸她,“老夫人別氣壞了身子,總會抓到那砸傷世子妃的人,給世子妃一個交代。”

  外院,書房。

  王爺還在處理公文,就得知世子妃被砸傷后腦勺的事。

  王爺臉色冷的厲害。

  世子妃是他不惜坑兒子才娶回來的,又對他有活命之恩,居然被人砸傷?!

  “去查,我看是誰膽子這么大!”王爺冷道。

  柏景軒,屋內。

  姜綰上了藥,金兒小心翼翼的幫她把頭發梳好。

  二太太有點待不住了,道,“好在傷的不重,世子妃好好養傷,我去回老夫人。”

  出了門,二太太臉就拉成馬臉長了。

  她這是干了什么蠢事。

  她是嫌日子過的太痛快了,沒事找幾只虱子放身上養著。

  出門很快,但去松齡堂的速度并不快。

  這一去,肯定要挨訓,沒人會趕著去挨罵,至少要想個過去的理由搪塞老夫人。

  再說姜綰,二太太走后,她抬腳就要出去,被齊墨遠拉住。

  姜綰看著他,“干嘛拉住我?”

  “你回床上躺著,”齊墨遠道。

  “我受傷的不是腳,”姜綰黑線道。

  “聽我的,躺好,”齊墨遠道。

  姜綰狐疑的看著齊墨遠,金兒已經把她扶到床邊了。

  不管怎么說,躺下歇會兒總沒壞處。

  可偏偏,姜綰不能躺,一躺下,后腦勺正好壓在枕頭上,三分疼也變七分了。

  要真照辦,她就真被人砸壞腦子了。

  姜綰看向齊墨遠,想他給個必須臥床的理由,結果齊墨遠邁步走了。

  姜綰,

  姥姥的。

  多說兩句再走會死啊。

  齊墨遠去了松齡堂,他一進屋,老夫人就看著他,“世子妃受傷,怎么不陪著她,來我這兒了?”

  齊墨遠眸光從二太太、三太太臉上掃過。

  然后才一臉愁苦道,“世子妃被砸傷,鬧著要回河間王府了。”

  “什么?!”二太太聲音急促。

  老夫人看向她,眸底是壓抑的怒氣。

  齊墨遠道,“我暫時把她勸下了。”

  老夫人點頭,“你做的對,決不能讓世子妃這樣回去。”

  齊墨遠點頭,“勸下她不容易,昨兒她帶著丫鬟逛柏景軒,覺得柏景軒小了,要改造,我沒同意。”

  “剛剛我就是拿這事勸下她的,只要她不回去告狀,柏景軒任由她改造。”

  說著,齊墨遠頓了一頓,“只是事關王府風水,我也不能信口開河,是讓她改造柏景軒,還是徹查是誰砸傷她,然后送交刑部處決,老夫人您拿個主意吧。”

  拿主意?

  這有給人選擇嗎?!

  有膽量砸傷世子妃后腦勺的能是一般人嗎?

  哪怕就是丫鬟,一個御下不嚴也夠靖安王府丟人了。

  老夫人深呼吸道,“依她,都依她。”

  齊墨遠看向二太太三太太,“為了配合風水,需要改造南院西院,二嬸三嬸…。”

  二太太三太太滿心不愿,卻不得不好說話,“真需要,哪能不配合,你只管放心。”

  天知道是誰砸傷世子妃的,萬一是她們的兒子呢?

  一旦送到刑部,名聲可就毀了。

  她們賭不起。

  目的達成,齊墨遠告退。

  等他回柏景軒,王妃已經在了,正勸姜綰別生氣,靖安王府一定會給她一個交代的。

  不止王妃,王爺也在來的路上。

  姜綰被砸傷,這可不是件小事,不然老夫人也不會同意讓姜綰改造柏景軒了。

  只是王爺剛走到柏景軒前,暗衛就閃身出現,低聲道,“王爺,屬下查過了,世子妃被砸傷那會兒,只有表少爺在附近。”

  王爺眉頭打了個死結。

  頭疼的緊。

  他邁步進屋,第一句話不是問姜綰傷的如何,而是訓斥齊墨遠,“胡鬧!”

  這兩個字來的毫無征兆,所有人都望著王爺。

  王爺瞪著齊墨遠道,“武功不濟就算了,怎么能和世子妃打鬧,把世子妃給砸傷,還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明日去河間王府請罪。”

  一口黑鍋砸過來。

  齊墨遠差點沒喘過氣來。

  怎么成是他砸的了?

  他本來只是懷疑是表弟,父王這么說,那肯定是表弟無疑了。

  他還沒去找表弟算賬,就要先幫他把罪名給扛下來。

  王妃望著齊墨遠,面色難堪,“真是你砸傷世子妃的?”

  齊墨遠眼角一顫。

  父王讓他背黑鍋就算了,母妃居然也信?

  齊墨遠沒說話,王妃就當他默認了。

  訓了齊墨遠好幾句,讓他給姜綰賠禮。

  王爺摟過王妃,輕聲勸道,“好了,你也別生氣了,他們小兩口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置,我們走吧。”

  說完,就把王妃拉走了。

  姜綰目送他們離開。

  她有點懷疑。

  王爺王妃是來探病的還是來撒狗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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