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歡忙著和陳子悅開超市,干她們的事業。
她似乎是忘記了那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
偶爾,她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驚醒,還以為她還在甸村那個小山村里,周圍是男人粗野的笑聲。往事不堪回首,如果,她不認識張函,不認識陸玉或者說不去上那個重點的學校,也許,她的人生會不一樣。
她是不是已經是一個地方的重要的人物?亦或者是一個教授?有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有活潑可愛的孩子?
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當她到達那個黑暗的地帶,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她被恐懼折磨著。
她逃不出那個地方,她走不出那個村口。一次一次的失敗,一次一次的受盡屈辱,最后她麻木了。她心里充滿了怨恨,如果她能逃出去,如果有來生,她一定要讓那個人受到最惡劣的報復。
她在絕望中過了一年又一年,她以為她再也沒有了將來,谷強的突然出現,給了她希望,也給了她尊重,谷強在的那一段時間,她認為是她此生最快樂的時光,可是不久,那希望消失了破滅了,她又墮落回到了那黑暗的角落。
后來,張函從天而降,像天神一樣將她帶出來了,她充滿了感激。
張函將她放在家里,她知道,張函是用她來氣陸玉的,而她也愿意,在張家的眼皮子底下,陸玉也不能將她怎么樣,她故意的當著陸玉的面和張函親親蜜蜜的說話。
她也知道,張函喜歡的人是陳子昂,不知道陸玉是用了什么手段將陳子昂逼走,唯一幸運的是,陳子昂逃過了一劫。
也許,陳子昂那幾年就是為了躲避陸玉的迫害?可是陳子昂為什么后來又成了一個業界大佬?她有著怎樣的經歷?
閆歡對陳子昂充滿了好奇,所以,陳子悅要去見陳子昂她也要跟著一起去,按道理,人家兄妹聚會,她是不應該去的,但,她就是想去見一見陳子昂。
“想啥呢?”
“想張函。”
“你一直單身就是因為張函?”
“不是。”
“張函給我說,子昂是他的愛人,我很好奇,為什么他們沒有在一起。”
“門不當戶不對。”陳子悅后來才知道,陳子昂和張函的事情,陳子昂去北京也一直都沒有和她聯系,也就是最近這幾年才開始聯系。
她很后悔當初沒有阻止張函和妹妹來往,她也很后悔輕信了張函的承諾。
只是后來崔建來找過她,詢問陳子昂的下落,告訴她,張函到處在找陳子昂,她對張函的哪一點芥蒂才慢慢消失。
“怕不是門不當戶不對吧?張函其實是很愛子昂的。”
“你怎么知道?”
“我曾經在張函家里呆過一段時間,張函的書桌上壓著子昂的照片,還有張函找過子昂。”
“找過又能怎么樣?如今還不是各奔東西?當初看著多好的一對,在現實面前還不是得乖乖低頭。”
閆歡看了一眼陳子悅:“不過,你們兄妹都很厲害,個個都是人才。”
“我們是農村的,先在不是流行一句話嗎,沒有傘的孩子必須得奔跑。我們沒有任何依靠,只能靠我們自己努力的奮斗,雖然我們比不上人家先天家世好的人,最起碼,我們努力了就有收獲。我想,我家子昂也是這樣想的吧。她應該比我更有抱負,是她改變了我。”
“你們家兄弟姐妹真多,可以相互幫襯著。”
“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再加上我們年紀小的時候,家里都窮都是自顧不暇,哪能幫著別人呢,倒是這幾年,大家日子過得好了,來往才多起來。”陳子悅感慨著,那個時候不是兄妹們不齊心,而是都無能為力。
“也對呢。”
“你們兄妹八個啊,現在都挺好的吧?”
“都不錯,就是我六弟一直杳無音信。”
“你六弟叫什么名字呢?”
“陳子寒。和子昂長得特別像。”
閆歡心里一動,谷強!
“你們一直都在找他嗎?”
“當然啊,自己的弟弟,只是這么多年,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連一點點音訊都沒有。”
“子悅,沒有音訊就是最好的消息,也許子寒在某個地方呢。”
“謝謝你,閆歡,我們四個小的關系是最好的,子寒只比我小兩歲,有時候還夢見小時候的事情呢。”
閆歡是見過谷強的,谷強和陳子昂有八分像,不過一個是女孩子一個是男孩子罷了。
谷強的身份她也是知道的,她曾經在村口偷偷給蔣靖送過東西。
后來谷強受傷昏迷了一段時間,也是她照顧的,不過谷強走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谷強,也不知道谷強怎么樣了,再后來張函就將她救回來了。
“你和我說什么客氣話呢,我和你們有緣分呢。”閆歡說的是真話,她和他們一家人真的有緣分呢。
認識谷強,后來又被張函送到陳子悅這里。
陳子悅是個好人,心地善良,努力上進,給了她很大的發展空間,信任她,她們倆個女人在一起合作的得心應手。
“歡歡,你得找個人嫁了。”陳子悅催嫁。
“你嫌棄我了?”
“你嫁人又不妨礙我們在一起。”
“我不想嫁人,這樣過得也很好,你看我們現在的事業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我要是再嫁人,就沒有精力管這一大攤的事情了。”閆歡的眼前閃過谷強的面容。
陳子悅并不了解閆歡的過去,只是覺得閆歡年齡大了,應該嫁個人了。
“這樣一說,倒是我拖累了你。”
“嫁人多麻煩了,要生兒育女,要伺候別人的媽媽,你看看我多輕松的。好了,等我以后有合適的再說。”
倆個人平時忙忙碌碌的,倒是難得有今天這樣的聊天機會,這樣一路聊著天,路上有些堵車,竟然也不感覺到著急,很快就到了指定的地方。
天氣很好,西城是四面環山,夕陽西下,撒下的余輝籠罩著這個城市,泛著金色的光芒。
天邊的云彩如火般熊熊燃燒,那一坨圓圓的火紅在樓宇間、在山邊偶爾被云彩遮擋,將云彩燃成火紅色,然后悄悄的西下。
陳子悅等閆歡停好車,倆個人親密的拉著手走向飯店。
女人之間一旦經歷過同甘共苦而又不離不棄,那么這樣的情感在此后的人生是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陳子悅和閆歡是同一類型的人,初始懦弱,后來堅強,再后來無堅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