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出去辦事了，沒多久便打來了電話，“大人，曲兮兮想和您親口道謝。”
寧霜接過了電話，曲兮兮感激道：“謝謝學姐，我…我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我回家后給您寄我老家的臘肉吧，我老家的臘肉可香了，還有香腸也香，學姐您一定喜歡吃的。”
“好啊，謝謝了。”
寧霜沒拒絕，否則這個姑娘心里肯定過意不去。
“真的很謝謝學姐，要是沒有學姐幫忙，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謝謝學姐…”曲兮兮聲音哽咽，她都不敢想相片不拿回來的后果。
不管她選擇了什么，后果都不堪設想。
拒絕朱信開，這個老王八蛋肯定會把相片公開，她父母身體都不好，萬一氣出個好歹，她也活不了了，如果順著朱信開去伺候夜少，她這輩子都不會快樂，哪怕真的成為大明星了，她也高興不起來。
曲兮兮還不知道，朱信開可不是善男信女，他那個工作室以前也簽了一些單純女孩，手段跟騙曲兮兮的大同小異，那些女孩沒一個善終的。
死的死，瘋的瘋，殘的殘，能活著就是幸運了。
現在這年頭是個人都能開工作室，不管名氣大小，混娛樂圈如果不先開個工作室，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混圈的，朱信開本身只是個名氣不大的小編劇，自個都沒什么好資源，也就是靠著阿諛奉承左右逢源，這才勉強混進了帝都派系，否則根本沒人搭理他。
但就算和帝都派系搭上邊了，朱信開的資源也不多，所以他想盡辦法往上爬，工作室簽的那些女孩就是他的工具，只要進了他的工作室，就得乖乖聽他的話，他讓干什么就得去干什么，不可以反抗，否則就賠天價違約金。
那些女孩就算打一輩子工都賠不起天價違約金，只能乖乖聽話，去陪那些又老又丑的男人，這倒也罷了，有些男人還有特殊嗜好，以折磨女孩為樂，有些影視公司知道這些人的變態，輕易不會主動送上門，簽一個潛力好的新人不容易，這些公司也舍不得弄廢了。
但朱信開卻完全沒有顧慮，別人舍不得，他舍得，反正那些女孩簽下來的唯一用處就是這個，能夠攀上大佬也算物盡其用了。
短短幾年，朱信開漸漸摸到了帝都派系的核心圈，能夠和夜少同桌吃飯的資格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這也是他努力拍馬的結果，但他工作室的那些女孩卻都沒落個好下場，就算還活著的，也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曲兮兮如果沒遇上寧霜，她的下場便和那些女孩一樣。
寧霜笑了笑，“不算什么，你真打算回去重新考大學？”
“嗯，我爸媽本來就不同意我進娛樂圈，他們想讓我考師范大學，到時候留校任教，我爸媽都在師范大學教書。”曲兮兮說道。
寧霜有些訝然，敢情還是書香世家，難怪這姑娘死活不肯侍候夜少，更擔心相片流落到外頭。
“教書育人很不錯的，提前祝賀你了。”
曲兮兮嘆了口氣，“其實我有自知之明，才華有限，不是教書的材料，沒準還會誤人子弟，我學了十二年民族舞，還學了十一年鋼琴，現在卻派不上用場了，唉。”
她從小就有很好的藝術天賦，大家都說她是當明星的料子，她也覺得自己是，所以一直都朝這方向努力，可殘酷的現實卻打敗了她。
“我爸媽以前說這個圈子特別臟，好姑娘都會染黑，我還不信，現在我信了，當明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還是回去當老師吧。”曲兮兮心情十分低落，她還是舍不得，可也沒辦法，她肯定沒法同意被潛，過不了心里那道坎。
寧霜聽出這姑娘是真的很喜歡演戲，也舍不得離開，只是迫于現實才不得不退縮。
“哪個行業都有黑幕，尤其是漂亮女孩，就算在其他行業也會遇到潛規則，只不過娛樂圈更殘酷一些，如果你單純因為這個退縮完全沒有必要，除非你永遠活在父母的保護下，否則你不管做什么工作，這種情況都可能發生。”
寧霜沒說的是，就算學校也不是真正純潔的象牙塔，高校的一些教授，為了職稱可沒少干一些不要臉的事，學術界的齷齪其實并不娛樂圈少，只不過文化人行事比較委婉罷了。
曲兮兮又猶豫不決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寧霜又說道：“三思而后行吧，有些選擇是一輩子的事。”
“嗯，我會再慎重考慮的。”
曲兮兮掛了電話，退學的念頭又動搖了，學姐說的對，沒有一個行業是干凈的，學校其實也一樣，她小時候就總聽一些阿姨罵一個漂亮的女老師，說她是狐貍精，還說這個女老師本來只是師專的老師，但因為和師范大學的領導有一腿，這才被調到大學到老師了，沒過幾年又評上了副教授，晉升速度比一些她爸媽還快。
以前曲兮兮還挺喜歡那個女老師的，因為女老師打扮時尚，看見她都會給她巧克力，她打小就喜歡漂亮阿姨，但現在想起來，那個女老師確實用了不正當的手段謀取利益，否則以她的教學水平，真的當不上副教授。
莉莉安見她心事重重，便提醒道：“職業是要跟隨一輩子的，自然得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你好好想想吧，其實你自己如果機靈一些，再努力提高演技，耐得住寂寞的話，這個圈子也沒那么可怕。”
“為什么要耐得住寂寞？”曲兮兮不明白。
莉莉安笑了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你和你同學，就叫她小紅吧，你們倆條件相當，同時進了娛樂圈，小紅愿意接受潛規則，資源肯定比你多，可能沒兩年就會出演女主角，而你不愿意妥協，自然沒有好資源，能有幾句臺詞的小角色就不錯了，幾年后，小紅是當紅明星，你還只是個不溫不火的小配角，你覺得自己能承受得住那份落差？”
曲兮兮認真地想了想，點了點頭，“我應該能承受，如果我走了捷徑，可能會很快成名，但我心里不會踏實，還不如一點一點地熬。”
“如果你一輩子都熬不出頭，你會甘心？”莉莉安反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