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坤林心口一緊,急問道:“大師,不是說和米家當鄰居后,單傳的命數改變了嗎?”
“但你們家祖墳讓邪物煞了二百多年,能單傳就不錯了,也不必太過憂心,再過百來年,何家又會恢復元氣的。”寧霜安撫道。
可三兄弟卻愁眉苦臉,他們不想再等百年,他們現在就想看到子孫滿堂啊!
“大師,有其他辦法快一些嗎?我…我擔心我兒…唉…”
何坤林不敢說出來,他怕好的不靈壞的靈,但他是真的擔心,兒子的身體太弱了,他真怕兒子撐不到結婚生子的那一天。
寧霜明白他的意思,微微皺眉,何坤林不是短命相,早死的應該是他兒子了。
“你兒子在哪,我看看。”
“在屋子里休息,我讓內子去叫。”
何坤林沖老婆使了個眼色,他老婆心領神會,匆匆回去了,很快便領著何小蟲過來了,因為走得急,何小蟲連聲咳嗽,臉上有著異樣的紅潮。
“小兒有先天性哮喘,天氣稍冷些就咳嗽,一點風都吹不得,平時大都待在屋子里。”何坤林苦笑,心里更苦。
他這兒子比林妹妹還嬌弱,林妹妹好歹還能象征性地葬葬花,他兒子卻連花都沾不得,因為會花粉過敏,春天山花爛漫,姹紫嫣紅,他兒子只能縮在家里從窗外看美景,長這么大只踏了一次春,那唯一的一次還差點丟了小命,因為花粉過敏了。
凍不得熱不得,餓不得還不能撐,腸胃也不好,食物必須精心搭配,少吃多餐,何坤林特意給兒子請了專門的營養師,每天的吃食都是專門調配的,磕磕絆絆地長到這么大,何坤林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生怕兒子有個三長兩短。
寧霜打量何小蟲,面白泛青,氣虛且短,咳聲不斷,這身子骨確實相當差了,能養這么大應該是錢堆出來的,何小蟲害羞地低下頭,他還從沒被女孩這樣盯著看過呢,更何況寧霜還很漂亮。
“手伸出來。”
寧霜輕聲說道,何小蟲愣住了,沒反應過來,何坤林急得拽出了兒子的手,塞到寧霜手里,寧霜觸及冰冷瘦弱的手,又皺了皺眉,身體情況非常糟糕,不過生機還未完全斷絕,還有救。
“大師,小兒他…如何?”何坤林心情急切。
“很不好。”
寧霜實話實說,何小蟲的生機就像是狂風中的蜘蛛網一樣,隨時都可能斷了,不過也不能說死絕了,還是有辦法挽救的。
三兄弟臉色煞白,眼前陣陣發黑,何小蟲是他們最后的希望,這點希望要是沒了,他們活著還有啥意思?
此時他們把寧霜之前說的話全給忘了,何小蟲就算再不好,后代也會留下一個的。
何小蟲卻很從容,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看淡了生死,作好了隨時去死的準備,只是覺得對不起爸爸媽媽,還有大伯二伯他們。
“急什么,就算早死也會留下后代,你們何家一時半會斷不了香火。”寧霜喝了聲。
但三兄弟還是哭喪著臉,他們既想要香火,又希望何小蟲好好活著,哪怕拿他們的命去換也成。
吃了倆年糕糳的北冥離,忙里偷空瞄了眼何小蟲,又朝另一桌的米家人看了眼,神秘地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吃早飯,何家的豆漿挺好喝。
“大師,能有辦法讓我兒多活幾年嗎?可以把我的壽數給他。”何坤林妻子出來聽見了,眼淚登時流了下來,乞求地看著寧霜。
何小蟲不滿道:“媽,這種話以后別說了,人各有命,你和爸爸都要好好活著,我現在還死不了。”
“可你…嗚嗚…”
何坤林妻子捂住臉哭泣,十分自責,都怪她沒用,沒能給兒子健康的身體,讓兒子打小吃了那么多苦。
寧霜頭有些痛,她最怕這種母慈子孝的悲情場面了,罵不得說不得,不過這娘倆也確實可憐。
“這枚平安扣戴上,二十四小時都須戴著。”
寧霜只得貢獻了平安扣,可以讓何小蟲身體強健些,也能多活幾年,其他辦法她暫時還想不到,何小蟲感激接過,“謝謝大師。”
三兄弟心寬了些,可還是有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著,大師沒說準話,他們家小蟲還是會死,就算留下了后代,可他們還是心疼,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比戳心還痛百倍。
“米老鼠你別再吃了,再吃就成米小豬了。”何寶慧清脆的聲音傳來,驅散了些沉悶,何坤林三兄弟強打起精神,吃什么都沒味道,似嚼蠟一般。
心里卻在想著,實在不行只能給何小蟲早點娶媳婦了。
“這點算什么,一會兒去打幾拳就好。”胖墩拍了拍胸脯,同何寶慧在一起時,他說話穩重了許多。
米十八和其他幾個年輕小伙子,也都和米家姑娘們說笑打趣,都是從小處到大的伙伴,感情是極好的,看到其樂融融的景象,寧霜心中一動,腦中閃過了什么。
北冥離吃飽喝足,見三兄弟愁眉苦臉,嗤道:“有什么好愁的,你們何家女人多,米家光棍多,結成親家不就得了。”
三兄弟心里氣苦,他們何家的女兒個個容貌秀美,才華出眾,米家那些大老粗配么?
但北冥離是寧霜的人,他們再氣也只得忍著,何坤林強笑道:“離少說笑了,我們何家的女兒高攀不上米家。”
“攀得上,我們米家不嫌棄,瞧他們小兩口感情多好。”米老虎樂呵呵的,看北冥離越發順眼,離少其實還是蠻英明神武的嘛,這叫大智若愚。
何家的姑娘個個出挑,又美又會念書,這樣的兒媳婦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他以前怎么沒想到,還是離公子英明,一語中的嘛!
何坤林氣苦,特媽地他嫌棄米家好不好?
他何家的女兒萬里挑一,根本不愁嫁,哪用得著和米家的糙漢結親家,米振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他的春秋大夢呢!
寧霜朝隔壁桌的米家小輩們看去,氣場和諧,如春風撲面,不由笑了,她怎么就沒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