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夫妻之間,一個把一個咬傷,還給他傷口下毒,聽著也是夠駭人聽聞的。
但在保興和青衣心里,這都不算事兒。
只要不要命,太后怎么折騰都是有理的。
云黛是被餓醒的。
睜眼看看外面,日頭正中,已經是晌午。
她早上被趙元璟揪回來,一直到現在,滴米未進。
肚子只打雷。
她坐起身,看見趙元璟依舊安穩沉睡。
屋里溫暖,他只在腰間搭著毯子的一角,露出整個上半身。
他的身材太好了。
云黛在他身上摸了一會,才發現他已經把肩頭的傷口包扎好了。
“處理的倒快。”
云黛撇撇嘴,小心翼翼跨過他,下了床,出去找青衣要吃的。
青衣正坐在廊下做針線,保興正耍劍,大汗淋漓的。
他的武功多年來有不小的進步。
他堅持不懈的練武,除了要保護主子,也是為了保持自己的體力。畢竟他已經是太監,若不加強練習,體力不可能和正常男人相比。
現在的保興,若忽略他過于光滑的皮膚和下巴,與正常男人沒有任何區別。
身材高大,孔武有力。
在外云游的時候,他沒少受到女人的青睞。
什么二八芳華的少女,二十幾歲守寡的小婦人,三十未嫁的老姑娘。
不管在宮里,還是在宮外,保興的桃花一向興旺。
不過,他是歷經千帆皆不是了。
在他心底,永遠有一個位置,是留給玉竹的,再不能有別的女人。
何況他的身體狀況,也絕不允許他再去耽擱另一個女人。
雖未出家,但他早已心如止水。
與出家卻滿肚子紅塵的韓羽大和尚比,完全是兩個極端。
云黛披著頭發,也懶得梳,裹著碎花大襖子,端著香噴噴的肉糜粥,坐在門口,一會看看青衣的針線,一會看看保興舞劍。
安靜也悠閑。
她喝一口粥,嘆道:“真舒服。多想日子就這么停住啊。”
青衣笑著咬斷線頭,把繡繃舉起來,朝她身上比劃:“這顏色還不錯,主子喜歡嗎?”
云黛低頭一看,問:“這是做什么?”
“肚兜啊。我看主子常穿的幾件都舊了,我給您繡幾塊新的。”
“舊的穿著舒服。你別費眼睛做這個。”云黛責備,“你還當自己小姑娘呢?忘了以前紅豆的眼睛是怎么壞的了?”
“我只做這么點活,壞不了眼睛。”
“我也穿不了呀。”云黛笑道,“這么好的東西,眼看就穿不著了,怪浪費的。”
青衣忽然想到什么,不由紅了眼睛,慢慢垂下頭去。
云黛正要說話,忽聽外面傳來一陣大呼小叫的聲音。
“姐——”
“姐,我來啦!”
“姐,姐,你在哪里啊?”
一聽這咋咋呼呼的聲音,云黛頓時一陣頭痛。
在這個世上,除了蕭子良那個沒出息的混賬,哪還有人敢在她面前這樣。
她端著碗,沒有吭聲。
片刻后,蕭子良搖搖晃晃沖了進來,看見云黛,不由膝蓋一軟,當場跪下,哭喊道“姐,你真的回來了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