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還能堅持坐在這里,完全是出于對釧釧的擔心。
“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論這個。”
云黛站起身,對思華年說,“還記得我送給你一套手術刀嗎?”
“記得。”
云黛曾經畫過一套圖紙,請工坊的師傅制作過幾套精致鋒利的手術工具,為的是讓大夫們可以更好的處理受傷的傷口。
在實際使用中,也只能處理一些外部的傷口。
真正的手術是不可能的。
根本沒有那個無菌的環境,很容易感染。
也缺少相應的藥物。
思華年取來手術刀,顫聲說“陛下,您該不是想要對陛下用那個…剖腹產吧?”
“什么東西?”君輕白問。
“就是把肚子劃開一刀口子,把孩子直接拿出來!”思華年解釋。
君輕白和接生姥姥都露出震驚的神色。
“這怎么能行?陛下會死的啊!”君輕白說。
接生姥姥顫顫巍巍說“我記得小時候,也遇到過這種事…那家子女人懷了好幾個女娃兒,懷最后一個的時候,都說的男娃,家里太寵著,把孩子吃太大了,怎么也生不出來,最后…”
“最后如何?”君輕白追問。
“最后…”接生姥姥仿佛想起了那令人恐懼的一幕,身子微微顫抖,“那女人的婆母說,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她的孫子,拿了把殺豬刀,把,把女人的肚子劃開了,把娃兒撈了出來…”
雖然身處充滿了血腥味的產室中,眾人依舊感覺到陣陣發寒。
“那女子呢?”君輕白聽見自己的聲音,問出了這個問題。
接生姥姥搖頭,仿佛不愿意再回憶“死了。像一頭剛剛被開膛破肚的豬。那一家子,除了幾個小女孩,全都在慶祝他們剛剛得到的男丁。”
“可恨!”
君輕白咬牙。
接生姥姥苦笑“女娃兒就是賠錢貨啊。不過,那都是從前了,如今的北齊,再不會這樣對女孩兒了。”
君輕白看了眼云黛,“這都是她的功勞。”
云黛道“你們別害怕,我不是要給釧釧剖腹產。”
“那您拿刀子?”
“思華年,給釧釧喂一些麻沸散。青衣,你拿火來。”
云黛吩咐完,看著釧釧喝下一碗麻沸散,便拿起一柄刀子,仔細在火上消毒,頓了頓,問思華年,“我記得我教過你怎么提純酒精的,你那里還有嗎?實在沒有,拿烈酒來也行。”
云黛教思華年提純酒精,當然不是為了做酒賣錢,而是為了消毒的作用。
在受傷的時候,及時消毒,能夠極大的避免感染的發生,降低因為外傷而導致的死亡。
思華年立即說“有半瓶,在我箱子里。麻煩青衣姑姑拿來。”
青衣忙取來酒精。
云黛讓她使用酒精給自己的雙手消毒,把巾子蒙住面孔,最重要的是堵住鼻子,盡量減少血腥味對她的干擾。
“云黛,你要做什么,不如告訴我,我來幫你。”君輕白看她這樣,實在是擔憂。
云黛想了想,把手術刀遞給她“好主意,我教你,你來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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