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姐弟三個進來,先跪下行禮。
“二位舅舅,大姨母,不要多禮,快起來。”晏兒笑道,“來人,看座。”
三把椅子端上來。
各自落座后,云舞先問:“陛下昨兒陪著太后去搖光山的行宮,一路上可順利嗎?”
晏兒笑道:“都還算順利,母后還記掛著姨母呢。”
“我原想去送送太后的,可是家里出了點事。”
晏兒昨兒回來便得到消息,韋東來死了,
雖說韋東來是姨丈,但他是皇帝,自然不需要親自過去。
“姨母節哀。”
“多謝陛下惦記著。”云舞心不在焉的,眼神飄忽,看著有點焦慮。
顧承安和顧承寧兩個也垂著頭,神色沉默,全然沒有平日的從容活泛。
晏兒朝身旁太監看了眼。
太監領著殿中的宮女等人出去,只留下他們四人。
“姨母,舅舅,你們都是朕最親近的人,若有什么難處,盡管說便是。雖說母后不住宮里,但她時常叮囑朕,要照看著家里頭。姨母,雖說姨丈沒了,家里的日子也不會艱難,萬事有朕呢。”
晏兒已經是皇帝了,對他們這幾個親戚,還這么溫柔可親,這都是黛兒教養的好。
云舞不知怎么就鼻頭一酸。
“大舅舅,二舅舅,你們有什么難處,盡管說便是。這里都不是外人。”晏兒不疾不徐的又道。
顧承安朝姐姐和弟弟看了眼。
他們都默默點頭。
顧承安站起身,擰眉說:“陛下,有件事,我們商量許久,還是決定跟您說一聲,免得耽擱了什么事。”
“大舅舅請講。”
“前兩日,太后到顧家來過。”顧承安斟酌著說,“當時安好也在,陛下知道,安好會一些醫術。”
晏兒沉穩點頭:“安好的醫術是很不錯的,深得歐陽太醫真傳。京都女神醫的名號,朕也是時常聽見的。”
“這都是外人恭維,其實她的醫術也就一般。”顧承安說,“當時她給太后診脈,說…”
“說什么?”晏兒問。
“也是她醫術不精,胡說八道,竟說太后的身子不太好。”
顧承安的用詞很謹慎。
但皇帝是什么人,做了多年皇帝,跟大臣們言語交鋒打交道慣了的,怎么會不知道,顧承安這話里的含義。
“大舅舅,都是自己人,不妨直說吧。安好說了什么,您就照直了說。朕不愿意跟自家人還猜來猜去的。”他說。
“是。”顧承安垂首,“安好說,太后身子極差,差不多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晏兒皺眉。
安好自小內斂沉穩,做了多年大夫,更是性子穩重,何況關系到母后的情況,絕不會胡言亂語。
可是,晏兒自己也有眼睛,昨兒母后言笑晏晏,神采飛揚,別說油盡燈枯這樣的無稽之詞,便是傷風發燒也絕對不可能。
云舞見他沉默不語,便知道他不信,也跟著起身,說道:“皇上,咱們知道這事兒聽著不靠譜,我也覺得安好那丫頭,醫術恐怕不大行。但這畢竟事關太后的身子,不容有失,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跟皇上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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