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是要盡力帶小莊走。
刨除感情的成分,小莊是母后和皇兄都看重的人,是將才,是要成長為保護家國的大將軍的人。
她不能忍受把這樣一個人才,丟在小小的烏族部落。
但在這之前,她必須要見到小莊,與他說上話,聽聽他心里的想法。
大祭司對昭慧說:“你先回去等著,若龍波愿意,我便為你們主持婚禮。但不論龍波愿不愿意,你都是要受到懲罰的。”
昭慧眼睛發亮:“是,只要大祭司答應我和龍波的婚事,不論多么嚴厲的懲罰,我都可以承受!”
淺兒暗暗感慨。
這個昭慧,真是拼命。
有這份不怕死的勇氣,若去北齊闖蕩,有什么不成的?
只可惜,她終究囿于烏族這方寸之間,把改變命運的唯一籌碼,放在了男人身上。
須知,靠旁人是靠不住的。
尤其這個人只是與她毫無干系的男人。
昭慧渾然不知自己未來的命運,高高興興的轉身出去,路過淺兒身邊的時候,還帶著一絲的自得,以及半分疑惑。
她得意的是,龍波果然喜歡她。
疑惑的是淺兒為什么又去而復返。
難道是被大祭司派人捉回來的?
但這里還有大祭司和日暮,她也不好多問什么,踏著輕快的步子出去了。
“日暮,”大祭司吩咐道,“你招待大周的公主殿下,好好照顧,不要讓大周皇室覺得咱們烏族不知禮數。”
淺兒冷笑。
日暮侍奉大祭司多年,深知他的心思。
大祭司說的照顧,是哪個照顧,她很明白。
很顯然,在細娘和蓮花之前,她便從大祭司那里得知了淺兒的真正身份。
但她對淺兒的客氣,完全是看在她即將成為龍波少爺的妻子的份上,如今大祭司已經不再屬意淺兒,日暮對淺兒也就不必再客套。
她直接說:“公主,請吧。”
淺兒隨手擋了下。
日暮驚訝于她的力道,心中明白,她是會武功的。
于是她朝大祭司看去。
大祭司淡道:“公主,我知道你心地良善,想必不會愿意看著細娘和蓮花母女,因為你而吃任何苦頭的。”
淺兒皺眉。
“她們是你的族人,而且,蓮花是東丹的未婚妻,看在東丹的份上…”
“我沒必要給他什么面子。”大祭司聲音冷漠,“在烏族,大祭司才是唯一。”
淺兒冷笑:“大祭司好大的威風啊。”
“隨你怎么說,如果你想保護細娘和蓮花,就老老實實跟日暮走,等著喝龍波和昭慧的喜酒。”
“你就這么確信,昭慧能夠熬得過鞭笞和水刑。”
“確信。”大祭司微笑,“因為下令的人是我,我想讓誰活,誰便可以活。”
淺兒心中發寒。
所謂的傳承和規矩,終究也淪落成為某一個人把握權柄的工具。
所謂大祭司的權威和公正,早已經變了味道。
在脅迫下,淺兒跟著日暮離開。
往外走的時候,迎面走來那個一襲黑袍的男人。
他已經除掉了頭上的帽子,長發披散下來,額頭戴著一圈鹿角狀的藤冠,俊秀的面龐上寒冷如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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