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鐘辭看著金露驚懼的神色,坐直身體,說道:“所以,你不要再想著把你娘弄出來,也別覺得她多么委屈。這對她來說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你們得慶幸太后不在京都,若她在的話…”
頓了頓,他搖頭:“不對,若太后在京都,大概你們的這些小伎倆,根本就不可能做得到。太后會在第一時間察覺,然后把你們撕了,說不準骨灰都揚了。”
“鐘辭哥哥你別說了!”金露猛地站起身,嘴唇有點顫抖,“太后她老人家…什么時候回來啊?”
“除了太后自己,大概誰也不知道。”
李鐘辭朝她看了眼,“也許一年,兩年…”
不等金露松口氣,他又道:“也許明天,后天,突然就回來了。畢竟那是太后,誰也猜不透。”
金露本就是個閨閣女子,沒什么見識,也沒什么膽氣,聽了李鐘辭這一番分析,早已經嚇的淚水漣漣。
“鐘辭哥哥,我再也不鬧了,我娘她都是自己做錯事,她受到懲罰是應該的。”金露拉著他的手,“鐘辭哥哥,你也千萬別再去刑部大牢了。”
李鐘辭抽出手,淡道:“怎么,你不惦記你娘了么。”
“惦記。”金露咬唇,“但我不能再拖累鐘辭哥哥你了。我會好好養身子,等我好了,我會自己去看她。”
李鐘辭不置可否。
金露悄悄看他一眼,訥訥道:“鐘辭哥哥,你看起來有些累,不如我伺候你更衣洗漱?”
雖然她已經做了他的妾,但還沒有正式住在一起過。
若非必要,李鐘辭也不怎么踏足她房里。
經歷這么多事,孩子沒了,母親也被抓走,她很凄苦,脆弱,急需一個寬厚溫暖懷抱的安慰。
她很想留下來。
她還在養身子,雖然并不能做什么,但只是抱一抱,得到幾句暖心的安慰,也心滿意足了。
然而李鐘辭很冷淡。
他說:“你身子不好,回去好好歇著,不要想那么多。”
這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金露心頭。
她眸色黯淡下來,低聲說:“那我就先回去了,鐘辭哥哥,你好好歇著。”
李鐘辭沒應答,也沒看她,隨手拿起一本書看起來。
與從前的溫軟柔語,猶如天壤之別。
金露強忍悲傷,扶著丫鬟的手,慢慢出去。
誰知剛到門口,卻看見李鐘辭的隨從小廝急匆匆跑進來,一眼看見金露,忙閉上嘴巴。
李鐘辭朝金露看了眼。
金露抿抿唇,低頭加快腳步走出去。
小廝這才來到李鐘辭面前,低聲說:“二爺,剛才刑部大牢傳來消息,出事了。”
“什么?”
“姨太太她…上吊了。”
“什么?”李鐘辭愕然抬頭,“怎么回事?之前不還好好的嗎?”
他去探監的時候,王銀檀還能大吃大喝,中氣十足的與他對罵,盼著李家盡快把她救出去。
李鐘辭不相信,這樣的金姨媽,會想不開自盡。
小廝道:“具體情況,小的也不很清楚,不過,隱約聽說,有位官差吃醉了酒,好像,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