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兒淡道,“我知道,只要我反對,你便不能納妾。這樣,你便可以把原因都推到我身上,你依舊是干干凈凈的,是嗎?”
李鐘辭蹙眉:“公主,我從未這般想過。”
“既然你喜歡你的表妹,想納她為妾,不如就干脆利落些。你既已與我離心,卻又顧忌著我公主的身份。可見,你對你的表妹,也并沒有多么深的感情。”
淺兒不無譏諷道,“我若反對,你回去后,也就可以對你表妹流幾滴眼淚,說你已經盡力了,但天不可違,是嗎?你就還是那個風流倜儻,純潔干凈的李鐘辭。”
李鐘辭:“…”
他不知該怎么反駁淺兒的話。
但他心里很憋屈。
他從未這么想過。
若非父母苛責,金露表妹以死相逼,他怎么會答應?
夫妻本為一體,只要公主反對,他回去后便可以理直氣壯的拒絕掉這門親事。
可是,公主她不反對,不在意,甚至對他冷嘲熱諷。
人生在世,何其艱難。
這一瞬間,李鐘辭只覺心中一片蒼涼。
他苦笑一聲,低聲說:“我對公主一片情義,從未改變。奈何公主對我誤會如此之深。”
“也許你對我有那么些情意,又或者,你是懾于我這個公主的身份。但這些,終究比不上你與你表妹的兩小無猜,青梅竹馬。”
“公主,我沒有…”
“不要說了。”淺兒抬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阻攔你們的郎情妾意。你回去后,也可以叫你爹娘放心,宮里那邊,絕不會因此怪責下來。”
“公主…”
“好了,你可以走了。”
淺兒冷冷說完,拂袖回屋。
啪的關上門。
李鐘辭身子微震,看著禁閉的房門,暗暗嘆了口氣,慢慢轉身離開。
女官蘇譚迎面走來,看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問:“駙馬才來就要走了嗎?”
李鐘辭隨意應了聲。
蘇譚不明所以,走去見公主,推了推門,卻沒推動。
“公主,”蘇譚輕聲說,“您在里面嗎?”
“進來。”淺兒的聲音傳來。
蘇譚推門進去,看見公主坐在床邊,眼睛泛紅。
她大吃一驚,忙過去:“公主,您怎么了?”
“我沒事。”淺兒隨手抓了帕子,擦了擦眼睛,但略沙啞哽咽的聲音,卻出賣了她。
蘇譚擔憂道:“公主,您和駙馬吵架了嗎?”
“他要納妾。”
對自己的貼身女官,淺兒也沒什么隱瞞的。
何況這事兒,也不必隱瞞。
也瞞不住。
蘇譚震驚:“駙馬他…怎么要納妾?他,他怎么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就不怕太后和陛下發怒?”
“只要我同意,即便是母后和皇兄,又能說什么呢。”淺兒淡道。
“公主,您千萬別答應!當初駙馬求娶的時候,說了什么?這才幾年,就要納妾,太過分了!”
蘇譚很氣憤。
淺兒道:“他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他能承擔后果。”
“公主,您要讓陛下罰李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