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離塵道:“那你就把她看的太仁慈了。若你不能晉升,便證明你沒有這個本事,即便走火入魔而死,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會讓人把你的尸體扔到山下喂野狼。”
幼兒道:“好歹我也是您親徒弟,她可以見死不救,總不至于把我真的扔了喂狼。”
“我在她那里可沒那么大的面子。”
“哼。”
“你又哼什么?”
“若我是師父,才不忍氣吞聲。憑什么她可以生而不養?我覺得既然生了就得負責,要么當初就別生!”
張離塵淡道:“若是你,你會怎么做?”
“我去當面質問她,若她否認,便拿掉水奕君的面具,你們一起站到她面前,看她還有沒有臉不承認。”
“何必。”
張離塵微微搖頭,“我對她沒有絲毫感情,她認不認我,我不在意。我也并不想活了二十多年,忽然給自己找個母親。你不必替為師抱不平,你也說過,相比水奕君,我過的還不錯。他活了這么大,雖然長在母親身邊,卻不能見天日,身子孱弱。由此可見,有母親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話雖如此,總覺得太便宜水隨珠那個女人了。”
幼兒走到他對面坐下,“師父,你怎么知道我那天會走火入魔呢?”
“我不知道。”
“那您…”
“你是我徒弟,把你交給莊主訓練,我總得過去看看。”張離塵說道,“說起來,你的膽子也是不小,竟敢真的聽水隨珠的話,吃了易經丹再去泡十三草。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必定筋脈爆裂而亡。”
幼兒聽的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我聽水奕君說,他兒時曾經有整整一年時間,都在服用易經丹。”
“那是因為他有莊主在旁保護。”張離塵沉思片刻,“我想,這大概就是莊主遲遲不能修煉到青云心法大圓滿的原因吧。”
“原來如此。”
幼兒點頭,“水隨珠為了讓水奕君能修煉,也是煞費苦心了。其實她這樣已經有點病態了,不說能不能練武根本就不是什么要緊事,水奕君本人對習武也沒有任何興趣啊。她卻非要逼著兒子習武,繼承飄云莊。”
說到這兒,幼兒朝師父看了眼。
張離塵看著書,神色平靜。
幼兒笑道:“其實水奕君一點也不想繼承飄云莊,我親耳聽見他跟水隨珠說,讓師父您繼承呢。”
“我不稀罕。”張離塵淡道。
“師父,您父親呢?”幼兒問道。
“在家。”
“原來還活著…”幼兒低聲。
張離塵看她一眼:“我什么時候說過,我父親死了嗎?”
“沒有,當然沒有。弟子就是隨口一問。”幼兒忙擺手,但還是接著問,“您父親帶著您離開這么多年,就沒有…再娶什么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十歲便來到飄云莊,與父親僅有幾封書信來往,他沒有提過,我也不曾問過。是以不知道。”
“您就一點不關心?”
“父親再娶的女人,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我為何要關心?”張離塵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