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顆閃閃發亮的小太陽,永遠散發著溫暖的光線。
照亮了他,也讓他的那些陰郁和孤僻,無處可藏。
沉默著走了一段路,幼兒忽然問:“水奕君,你為什么一直戴著面具?”
“從我記事起,這面具便一直伴隨著我。除了母親,這里沒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水奕君低聲說,“起先我很抗拒,但母親十分嚴厲,一旦我在人前取下面具,便會狠狠懲罰我,或者殺死看見我的臉的人。”
幼兒倒吸涼氣:“那時你多大?”
“我有記憶起,大概三四歲吧。”
“你娘真夠狠的。”
對一個三四歲的孩子這么狠毒,不留下心理陰影才怪。
也虧得水奕君沒有變成神經病。
“為了保護自己不被懲罰,也為了不讓無辜之人被母親殺掉,我便一直帶著面具。除非沐浴洗臉,即便睡覺,我也不會取下。”
“可是你出門的時候…”
“在外面,沒人知道我是水奕君,是飄云莊的莊主。我只是個考不上舉人的酸秀才罷了。”水奕君想到出門的幾個月,心里很愉快。
幼兒道:“若非你一直帶著面具,恐怕很快便有人會發現,你與我師父長得一模一樣。真是奇怪,難道莊主是為了這一天,才讓你一直戴著面具嗎?她怎么知道,有一天自己的大兒子也會來到飄云莊?”
水奕君搖頭:“母親是個絕頂聰明的女人,她的心思,旁人很難猜透。”
“絕頂聰明?”幼兒笑了。
“你不信?”
“也許她是有些聰明,但根本不算什么。”幼兒說道,“我娘才是這世上最聰明的女人,至于你娘,把自己的小聰明用在算計自己的親兒子身上,根本算不得什么。”
水奕君笑道:“其實我一直想問,幼幼是什么來歷。”
幼兒笑道:“你猜呢?”
“我看幼幼氣質高貴,談吐不凡,出身必然非富即貴。只是,據我所知,一般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多十六七便嫁人,即便在家也是嬌寵著,難得有幼幼這般,獨自一人出門闖蕩。”
幼兒笑道:“大概因為我的父母并不是一般人。”
頓了頓,又笑道:“其實他們也很擔心的,但因為疼我,所以愿意滿足我自己的愿望,讓我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
水奕君有些羨慕:“原來世間還有這樣的爹娘。”
“你娘對你控制太嚴厲了,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樣不對。”幼兒說,”我娘親說,每個人成年后,便是獨立的個體。父母便不該再干涉孩子的生活。否則會把孩子養廢掉。“
水奕君笑:“你是在說我是個廢物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與你玩笑罷了。”水奕君笑道,“其實我自己心里也清楚,若離開了飄云莊,我便什么也不是。”
“你自己出門在外,不也過的挺好?”
“那是因為我有錢。”水奕君輕輕彈了下自己的腰間荷包,“然而這錢,也是飄云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