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對了。”靳嵐走兩步又回頭,“我把你父親和幾個姨娘都安葬了,地點有些偏,待會告訴你。如今這個情況…抱歉。”
阿泰一陣難過,但還是笑了笑:“作為謀逆,父親還能有個入土為安的結果,已經很不錯了。謝謝小靳大人費心。”
這也就是遇到了靳嵐,若是換做其他鎮壓謀反的將士,說不定還會割下父親的頭去請功領賞。
靳嵐又問:“那個孩子呢?”
“我把他送人了。送到了哪里,你不要問我,我不會說的,也不想再去找他。”
“…也好。”
靳嵐輕輕點頭,挑簾子出去。
剛出生的可憐孩子,與其背負著謀逆的罪名,倒不如送給別人。
靳嵐親自騎馬進宮,找孟太醫。
但孟太醫并不在太醫院。
南平郡王府造反,雖然朝廷早有準備,但仍然避免不了傷亡。
太醫院很忙。
靳嵐轉了一圈,最后得知孟太醫去給一個將軍治傷去了。
他忙去找,卻遇到了太子殿下。
“半天不見你,我還以為你被南平郡王府的人宰了。”太子殿下不緊不慢道。
“殿下不要取笑我,我著急找孟太醫,還求殿下幫我與楊將軍說一說,放孟太醫出來。”
“你去救衛家了?”太子殿下不答反問。
“…是的。”靳嵐對太子殿下沒什么可隱瞞的。
何況這事兒,也根本不可能完全瞞得住。
太子問:“衛橫死了?”
“是的。”
“你的心上人受傷了?”太子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把她藏起來,如今你來大張旗鼓找太醫,即便治好了傷,你的心上人也會被以謀逆之罪抓起來的。”
靳嵐道:“這我知道。但她現在的情況,不找太醫也沒辦法。”
太子說道:“靳嵐,你腦子最好拎清楚輕重,不要包藏罪犯,你是可以不怕,但你靳家一門老小,可要遭罪。”
“臣明白。”
“去吧。治好了心上人,就把心上人送進牢房,你也真夠心酸的。”
靳嵐沉默片刻,忽然跪了下來。
太子掃他一眼:“你想求我為她開罪?”
“只求殿下能想辦法,可以使他們免除死刑。”
“他們犯的可是謀反的大罪。”
“不,衛家只勉強算作從犯,事實上,他們只是被無辜牽連。那衛橫半夜想進宮報信,卻被南平郡王的人抓走…”
“靳嵐,我明白你對衛家的維護之心。但是,衛橫為南平郡王做事,這一點你沒法否認。作為吏部侍郎,這些年,他明里暗里的為南平郡王招攬多少人,你不清楚的話,我那里有證據。不要為衛橫喊冤,他一點也不冤。”
“可是他的一雙兒女卻對此毫不知情…”
“謀逆本就是誅九族的大罪,自古以來律法如此。”
“我知道她們罪責難逃,只求能夠饒恕她們的性命。”
靳嵐頭伏在地上,久久不起。
太子沉默片刻,說道:“你跟我這么多年,也沒求過什么事。也難得見你為了個姑娘如此盡心盡力。你先帶太醫去,我會想想辦法。”